“估計是被蟲子咬的吧,算了快回去吧?!背仂宀灰詾橐怆S口一講就走向自己的車。
南塵卻就此起了疑竇。
車內(nèi)。
蘇弄影精致到讓人一見失神的臉上是肉眼可見的不悅。
莫玉透過后視鏡一看見家主的臉色就明白家主的心情一定是異常煩躁的。
蘇弄影到底忍不了,他擰著眉:“有什么辦法才能讓南塵住到我這里來?”
口氣相當焦躁。
莫玉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家主默默拿出手機打好字給他看:
抱歉,我不知道。
蘇弄影其實只是想發(fā)泄一下,他再清楚不過南塵和池戾兩人的交情有多深,南塵把池戾當作唯一的家人看待,即使蘇弄影對池戾再不爽都無法對他出手,這讓一向都是占據(jù)主動權(quán)的蘇弄影如芒刺背,投鼠忌器。
因此他也沒再說什么,轉(zhuǎn)念想起了另一件事,莫玉見家主看向窗外以為他仍心緒不佳乖乖不去打擾他。
按之前的調(diào)查來看,南塵和余歸舟之間雖然有關(guān)資料很少可以說沒有任何表明他們間有關(guān)系的地方,但蘇弄影自知道池戾的母親是死于當年余歸舟實驗室的一場大火后腦海里隱隱有些想法。
余歸舟入獄正是因為那場大火里警方介入調(diào)查結(jié)果在現(xiàn)場偶然發(fā)現(xiàn)了未被燒毀的一小支藥劑是政府多年前明令禁止的禁藥,落霞,入獄那年余歸舟34歲,有趣的是,蘇弄影了解到十年前正是24歲的余歸舟負責研制落霞。
而那時的研制初衷是為給信息素紊亂的患者找治愈的方法,但不知為何最后卻不了了之。
余歸舟只在牢里待了幾年就越獄了。
有一點讓蘇弄影在意,他為什么要突然越獄,或者說是有什么刺激了他導致他不顧一切風險去越獄,越獄過程中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是要直接擊斃的。
余歸舟冒著生命危險也要逃出來,動機值得細究。
蘇弄影原本根本不在意余歸舟此人,但他派人圍南塵,這是蘇弄影絕對不能容忍的。
他要好好調(diào)查余歸舟。
蘇弄影雙手手指交叉置于膝上,目光平靜似結(jié)冰的湖面。
湖面下的暗流洶涌無人可知。
余歸舟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一個極難纏的人盯上了,他正迫切等待血液化驗的結(jié)果。
直到拿在手上看了又看,他才終于相信了零還活著,而且落霞在他身上完美發(fā)揮了效用。
他是最完美的試驗品。
抓住他。
暗夜中,金邊眼鏡映著冷冷的光。
有人在看著他,南塵抬眼,看見一雙掩在金邊眼鏡后的狹長眼眸,視線似冰錐刺向他骨髓。
是看一件物品的眼神。
他睜眼。
漆黑。
南塵緩了會才勉強回神,明白自己又陷入了夢魘。
他永遠忘不掉那兩年里余歸舟看他的眼神,不是在看人,不是在看任何生物,只是在看一件有大用的物品的感覺。
冰冷尚不足以形容,南塵每次被他這樣看著總會產(chǎn)生一種自己已經(jīng)不存活在這世界上的錯覺,他好像是用飄在半空的靈魂去注視肉體。
余歸舟,南塵已經(jīng)快記不清他的長相,但那雙眼睛簡直是刻在了腦子里。
余歸舟從未把他當成過一個獨立的人,他只把南塵看作最完美的實驗品。
或許在余歸舟眼里,這世上所有人不過是他的工具或棋子。
他只在乎落霞。
南塵知道自己遲早有天要與這個給他心理造成最嚴重陰影的人面對面,他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恐慌的心情。
原來他只是個軟弱的人,嘴上說的要跟余歸舟清算所有的苦難與血債,但他還是會害怕,還是會打心底對余歸舟感到難言的恐懼與刻骨的憤恨。
他永遠是南塵人生里巨大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