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閣里,燈火通明,身著素衣的安樂公主正站在窗邊作畫,雪白的宣紙上,白衣少年面如冠玉,眉眼清冷,但對著花兒卻唇角微勾,淡淡一笑,仿佛是謫仙人下凡。安樂公主癡癡地看著桌案上的話,不知想到了什么,臉頰暈紅,羞澀極了。忽然,門外的宮女碧瑩急沖沖跑了進(jìn)來。
安樂公主見此,趕緊側(cè)著身子,將畫擋在身后。
“公主,公主,陛下為您賜婚了?!?/p>
聽到碧瑩的話,安樂臉色蒼白,剛剛那羞澀的紅暈仿佛只是幻覺,只見她輕咬嘴唇,垂在衣袖的手已經(jīng)別指甲掐紅了,良久之后,她低低地說道:“是誰?”
碧瑩見安樂公主如此,就知道公主誤會了,立刻小聲說道:“公主,不是王公子,是金科狀元,聽說長得俊美……”
“真得嗎?碧瑩,金科狀元,他是不是叫周嘉和?你快說?。 ?/p>
碧瑩見公主如此激動,立刻開口說道:“公主,別晃了,就是金科狀元周嘉和,奴婢聽得真真的?!?/p>
“那真是太好了!”安樂公主喜極而泣。
自兩年前,父皇因?yàn)榛槭屡既惶崃艘痪?,安樂公主的姐姐昭陽公主就記恨上了她,這些年,安樂公主因?yàn)檫@事,就一直避著昭陽公主。
其實(shí)安樂公主根本不想嫁進(jìn)王家,在別人看來,王家,丞相之家,鐘鳴鼎食,簪纓世家,肯定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安樂公主一直記得自己母妃死前的話:“小七,將來你一定要嫁個普通人家,只要別和皇子姻親牽扯上,你一輩就是榮華富貴了。”
“公主,你這是畫的什么???都污了,奴婢拿出去扔了吧?”
聽到碧瑩的話,安樂轉(zhuǎn)頭去,就看見被墨水毀了的畫,頓時臉上滿是可惜神色,不過,這是自己第一次畫的,很有紀(jì)念意義,自己要留下。
“不用了,碧瑩,你出去吧!”
“好,公主,那奴婢退下了?!闭f完碧瑩便輕退離開了。
………………
“大郎,為父今日真是太高興了,公主,我周家也要尚公主了?!贝藭r的周侍郎已經(jīng)喝醉了,雍和帝走后,眾人又舉杯恭喜,這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就是楚辭也滿身酒氣。
看下還在嘰里咕嚕的周侍郎,楚辭直接一指點(diǎn)在他的睡穴上,看著睡過去的周侍郎,楚辭總算吐了一口氣。
今日楚辭可累慘了,寅時起床,后面又是殿試,跨馬游街,瓊林宴會,現(xiàn)在已經(jīng)子時了。
很快馬車便到家了。
楚辭讓周侍郎交給管家,自己則將圣旨供奉到祠堂,之后,楚辭才終于回自己院子里歇息了。
翌日,周侍郎醒來,周府之人才知道公主下嫁的事情,頓時整個周府又沸騰了。
“我的個乖乖?。〈蠊诱鎱柡Π?!先是會元,后又是狀元,現(xiàn)在又是公主,以后怕是能當(dāng)上丞相?!?/p>
“這話可別亂說,不過,看這樣子,大公子勝券在握,以后肯定前程似錦?!?/p>
假山后的周嘉興突然走了出來,兩個說話的仆人看著臉色陰沉的周嘉興,立刻行禮道:“奴才見過二公子?!?/p>
周嘉興走到兩人跟前,緊緊地盯著兩人:“你們剛剛在說什么?”
周嘉興昨日因?yàn)椴幌肼犚娝^的好消息,也為了躲避其他人的眼神,他躲進(jìn)了正院,美其名曰,侍奉母親。
因?yàn)橹芗闻d這些時日的變化,朱嬤嬤特意警告正院的人不準(zhǔn)亂說話,閑談,影響夫人養(yǎng)病,因此,周嘉興不知道楚辭中狀元,娶公主的消息。
直到剛剛,周嘉興用完早膳才從正院里出去。
“說話!你們剛剛說什么?”語氣陰狠極了。
兩個仆人見此,立刻跪下說道:“二公子恕罪,奴才不該亂說話?!?/p>
周嘉興深吸了口氣,語氣溫和一些說道:“我不怪你們,你們只要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就好了?!?/p>
看著周嘉興這般模樣,其中一個機(jī)靈的仆人大概明白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回道:“二公子,大公子昨日中了狀元,而且陛下還將安樂公主賜婚給大公子了,話已經(jīng)說完了,奴才們告退。”
話音剛落,機(jī)靈的仆人拉著自己的同伴飛快地離開了。
獨(dú)留下呆愣的周嘉興,此時的周嘉興徹底絕望了,本來他還想著讓母親毀了楚辭的婚事,只要楚辭娶了父母雙亡的表妹為妻。而自己努力苦讀三年,以后娶個名門淑女,此消彼長之下,自己一定能勝過楚辭的。
可現(xiàn)在賜婚圣旨一下,所有的算計(jì)野心都要泡湯了,畢竟公主下嫁,若是楚辭這里出了變故,整個周嘉怕都是要陪著楚辭給公主賠罪,這樣的蠢事,周嘉興還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