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子期×俞伯牙
*ooc預(yù)警!
*現(xiàn)代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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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曲定情.
交錯相通的小巷穿插在樓閣之中,雨淅淅瀝瀝得下著,雨水打濕了墻根下的青苔,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濕潤氣息。
這是X市最老的街區(qū)了,巷子狹窄的僅容二人并肩。在這古巷中隨雨水一同流淌的,是隱約的琴聲。
琴雨之聲相融,清澈悅耳,謂之“天作之合”也不為過。
不知過了多久,雨似乎是要停了,那琴聲也終于在一個空靈的泛音后結(jié)束。
伯牙活動了一下微微僵硬的手腕,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咳嗽聲。他起身去開門。隨著門邊鈴鐺“叮當(dāng)”一聲響,那咳嗽聲也戛然而止了。
伯牙同倚在門邊的那人一道愣住了。
“你……”伯牙驚訝于眼前這人的狼狽樣。明明記憶里這個人總是一副干凈利落的樣子。他頭發(fā)還在滴水,肩上也濕了一片,鼻尖凍得通紅,看上去有一些滑稽。
伯牙的住處是老式的,屋頂上甚至鋪的還是瓦片,自家的屋檐窄,不太適合躲雨。
鐘子期看到伯牙打扮的那一刻邊愣住了。說實話,現(xiàn)代社會,留長發(fā)還顯得合適的男生不多了。更何況伯牙一身漢裝,讓他以為自己見著了古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像一只手攥緊了他的心臟,比那琴聲還叫他發(fā)怔。
大概是凍僵了的緣故,鐘子期很久才反應(yīng)過來,略顯尷尬的應(yīng)了一聲。屋內(nèi)的暖氣撲上面門,使他回暖了一些。
“先請進(jìn)吧。”伯牙不忍于看他瑟瑟發(fā)抖的樣子,讓開了身。
鐘子期歉意一笑:“打擾您了?!?/p>
屋內(nèi)裝修的極為復(fù)古,空氣中還彌漫著檀香木的氣息。繞過屏風(fēng)后的書房內(nèi),一架古琴端正擺放在茶案上。
伯牙將鐘子期請到茶案邊坐下,并為他沏了一盞茶。
清冽綿長的茶香徐徐散于室中,茶水入口澀而回甘,連著兩杯茶下肚,暖意從胃傳遍了四肢百骸。
伯牙喝完了一盞茶,擱下茶杯,又撥動了琴弦。
這次的曲子相較于方才多了些許勁道。鐘子期微微側(cè)眸,就瞧見了伯牙低頭撫琴的樣子,就像巍巍山川中的淙淙清流,眉眼溫柔卻帶著英氣。
鐘子期一時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迷醉于這琴聲,還是這人了。
琴聲不知何時停了。
鐘子期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試圖使自己的心跳的慢些:“好琴?!?/p>
“確實是好琴?!辈烂靼诅娮悠谑窃诳渥约?,于是一笑,明知故問道:“先生貴姓?”
“免貴,姓鐘,鐘子期?!闭f罷鐘子期又將目光移到伯牙身上。
“俞伯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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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曲傾心.
鐘子期的身體本就不好,這次又淋了雨,一回來就開始發(fā)燒。
但是他挺開心的,自從他因為工作原因搬到這兒開始,常常能聽見有人在彈琴,那琴音陣陣直擊他的心靈,于是心心念念了許久想拜訪一下,結(jié)果工作忙,一直沒得空。如今如了愿,心情好的很。
病在床上,躺了兩天,迷迷糊糊間,鐘子期又聽見了從那古巷子里傳來的琴聲。
這次與往日都不一樣了。
怎么說?不絕如縷……纏綿悱惻……
勾的他心癢。
他在彈給誰聽……他在思念誰?
于是他強撐著爬起來,踉踉蹌蹌?chuàng)Q了鞋,往他惦念的地方走去。
這次他沒有在門邊等,而是敲了門。
琴聲一頓,接著他聽見了“咚”的一聲,像是里面的人撞到了什么東西。他有一瞬間后悔,感覺自己的行為魯莽了些。
門還是開了。
“誒?”伯牙愣住了,“子……”
鐘子期本想道歉,不料剛動一下,就是一陣眩暈,暈倒前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丟人丟到家了。
伯牙接住人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呆的。直到接觸到對方發(fā)燙的皮膚,才后知后覺把人拖進(jìn)了屋里。
他把鐘子期拖到了里屋的臥榻之上安置好,正欲起身打點水卻被鐘子期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伯牙吃了一驚,下意識想縮回手,卻掙不開。
鐘子期張了張嘴大概想說些什么,伯牙猶豫了一下,湊過去聽。
“琴……琴……”
伯牙氣笑了:“你發(fā)著燒跑過來就是為了聽我彈琴?”
鐘子期呆呆的看著伯牙,感覺出來他好像有些生氣,顯得不知所措。
伯牙盯了他一會兒,便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去倒了杯水喂給鐘子期,又問道:“什么時候病的?吃什么藥了嗎?”
鐘子期回答:“兩日前,沒吃藥?!?/p>
伯牙皺眉:“燒成這樣不吃藥……”思索了一會兒,想起來兩天前鐘子期冒雨來聽琴,怕就是那時受了涼。
看著鐘子期難受的樣子,他無奈,去茶室將古琴連同茶案一并搬來了里屋,鐘子期見了眼前一亮。
室內(nèi)靜了靜,伯牙沒急著彈琴,去拿了條毛巾濕了水敷在鐘子期額上,鐘子期乖乖的一動不動。
接著伯牙點上一炷香,煙氣徐徐上升,鐘子期看著那白煙彌散到空氣中,感覺心里有個地方動了動。
琴聲又一次響起,這一次的琴聲好似輕柔的安慰與呢喃,讓鐘子期感覺有人在耳邊低聲訴說,舒緩的樂聲讓他逐漸放松下來,困意襲來,他的視線模糊下一刻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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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曲訴衷腸.
鐘子期在一片朦朧白霧中隱隱窺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他下意識抬腳走了過去,來到了白霧邊緣,正欲踏出卻聽見“錚”的一聲琴音宛若晴天霹靂。他的心臟猛一收縮,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彌漫心頭。
緊接著,指尖與琴弦撞擊好似孤身一人深陷泥沼時的痛苦無助的嘶喊哀求,接著氣勢急轉(zhuǎn)直下變成了彷徨驚恐的自語,忽而琴聲不再連貫,顫抖間組成了一首凄婉悲愴的哀歌。
鐘子期呆呆的,望著那熟悉的側(cè)臉,兩人隔了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卻好似跨越了千年。
有什么東西哽住了喉嚨,痛苦壓迫他到幾乎窒息。
“伯牙……”他喃喃著,一道屏障阻隔在白霧的邊界,他靠在看不見的屏障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那個身影。
突然一滴鮮紅吸引了他的視線,他一驚,卻看見那人指尖已是血肉模糊,鮮血止不住的滴落到他潔凈的白衣上。鐘子期用力撞擊屏障卻怎么也過不去。那人慢慢抬起頭,鐘子期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心道他是這樣彈了多久啊……
忽然那人起身了,大約是坐久了的緣故,身形晃了晃,鐘子期看著他慢慢拾起琴,然后高高舉起……
“伯牙——?。?!”
鐘子期猛然起身,背后冷汗淋淋。
“子期?”
鐘子期愣了愣,慢慢緩過勁,這時一只溫涼的手覆上他的額頭。
一抬頭他便對上了伯牙略帶關(guān)切的目光:“退燒了,應(yīng)該沒事了……要不要喝水?”說著就要起身去倒水,卻被鐘子期緊緊握住了手腕。
“怎么了?”伯牙想起他剛剛在夢里喊自己名字,求自己別彈了,頓時陷入了沉默。
鐘子期不回答,卻慢慢掰開伯牙握成拳的手。
指尖是干凈完好的,但是鐘子期仍然感覺到心口是針扎一樣的疼,疼到連呼吸都不太順暢。
伯牙這時開口喚他:“子期……”
鐘子期猛的反應(yīng)過來松開手:“抱,抱歉……”
伯牙沒說話,起身去了茶室,他揉了揉發(fā)燙的耳垂,又一次嘆氣,隨后把燒燙的茶端進(jìn)里屋。
鐘子期喝完茶,輕咳一聲,不知道該說什么。伯牙見鐘子期局促不安的坐在那里發(fā)呆,便坐回茶案邊,撥弄琴弦。
鐘子期偷偷側(cè)眸瞟著他,不禁又回想起夢里的場景,失了神下意識喊道:“伯牙……”
“想聽什么?”
鐘子期愣了愣:“這……”他哪里知道有什么。伯牙不語,只是微微調(diào)整坐姿,雙手再次撫上琴弦。
第一首,琴聲巍巍,大氣磅礴,宛若神游于崇山峻嶺之間。
第二首,琴聲潺潺,婉轉(zhuǎn)悠揚,好似流連于涓涓溪流之中。
這是深深烙入骨髓的旋律,鐘子期卻隱隱聽出了不對勁……琴聲是亂的。
終于,他豁然起身,朝著伯牙走來,伯牙手臂不斷顫抖著,在接連彈錯兩個音后收回了手。鐘子期走到伯牙身邊,慢慢半跪下。
夕陽透過半透明的窗紙灑在屋內(nèi),將屋內(nèi)的人渲染上了一層金紅色。
“你,干什么?!辈揽跉饴燥@生硬。
鐘子期握緊了伯牙的手,望著伯牙的眼睛,鄭重道:“我來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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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關(guān)于職業(yè)1.
鐘子期是搞園藝的,整天拿著那個大大的剪刀,跟花花草草什么的打交道,就是所謂“辛勤的園丁”。伯牙是琴房的老師,教過不少小孩子。
鐘子期參加了一個園藝創(chuàng)意的一個什么比賽,今天有總決賽,比完了就公布成績領(lǐng)獎。鐘子期是被朋友硬拉過來。
伯牙是偷偷溜過來的。
他翻箱倒柜才找出一件現(xiàn)代人的衣服,偏休閑,但是他沒有別的衣服了,雖然感覺穿這個去頒獎典禮不太莊重,只能先這樣。然而伯牙看著自己長長的頭發(fā)又犯了難。
剪是不可能的,盤起來很奇怪,不如散著……
于是伯牙戴上衛(wèi)衣帽子,在入口處趁著人多溜了進(jìn)去。他蝸居在古巷里太久了,不太適應(yīng)雜亂的場面,一點不敢摘帽子,帽子一摘頭發(fā)可就全散開了。多尷尬。
比賽上午結(jié)束了,馬上要進(jìn)行的是頒獎典禮。
伯牙沒地坐,就遠(yuǎn)遠(yuǎn)站著看。
主持人大聲說:“我宣布,第7屆xxx園藝藝術(shù)創(chuàng)意大賽的金牌獲得者是……”
突然一個聲音聲音在耳邊響起:“伯牙?”
伯牙吃了一驚:“你……你怎么沒去領(lǐng)獎???”他有些心虛。
此時所有聚光燈都集中在領(lǐng)獎臺上,黑暗中,鐘子期摟住伯牙:“反正都知道是我,去不去都一樣?!彼⒅缼卓|不安分散落出的頭發(fā)看了一秒,想把它塞回去。
伯牙見他塞不回去,有些好笑:“算了,別動它了?!?/p>
再看了會兒,伯牙感覺沒什么意思,鐘子期便牽起他的手,拉著他偷偷走小門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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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職業(yè)2.
伯牙此時正對著那個怎么按音都按不準(zhǔn)的小孩焦頭爛額。
小孩顯然也很愧疚,一臉自責(zé)。
“再來一次吧?!辈绹@了口氣。
小孩唯唯諾諾伸出手。這時窗外傳來熟悉的停車聲,伯牙一聽就知道,鐘子期來了。他好想下班啊——
但是小孩仍沒有掌握要領(lǐng)。伯牙一想到鐘子期在外面等自己就忍不住著急。他用眼神哀求小孩加把勁。
小孩手忙腳亂,伯牙風(fēng)中凌亂。
終于,在拖了五分鐘后,小孩彈對了。二人皆是如獲大赦趕緊收拾東西回家吃飯。
看到路邊的人影,伯牙緊走幾步趕上。
鐘子期抬頭溫和地笑道:“今天的也很難纏?”
伯牙瘋狂點頭。
兩人上了車,鐘子期問:“晚上去吃火鍋?”伯牙欣然應(yīng)允。
于是車子在落日余暉中發(fā)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