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正在宮里抄佛經(jīng),字體娟秀齊整,正是太后最喜歡的梅花小纂。
“娘娘,您先歇歇吧,這寫了都大半日了?!?/p>
淑妃放下筆,一旁的宮女急忙遞上清水和帕子為她凈手。
“抄完這本太后最喜歡的妙法蓮華經(jīng)也就差不多了,等太后回宮覲見她時正好奉上,也可以讓太后看看本宮的誠心?!?/p>
滿宮上下都知道太后最是信奉佛法,平日里就吃齋念佛的,時不時就要去五臺山祭拜。
所以要討好太后,最直接的法子就是走抄經(jīng)書說佛法的路子。
淑妃出身八旗貴族葉赫那拉氏,別的不提,琴棋書畫加上一手好字乃是標(biāo)配。
“但是太后何時才會回來?”宮女是不知道這些的,唯有淑妃眼線眾多。
“算算時間也是差不多了?!?淑妃淡淡地笑了笑,“如今宮里香妃一家獨(dú)大,椒房獨(dú)寵,也就只能太后能壓她一頭了?!?/p>
“可是太后從來不管事,她當(dāng)真會出手?”
對此淑妃很是自信:“那是自然的,皇上膝下空空,怎么說也需要廣開六宮,雨露均沾延綿子嗣?!?/p>
對于錦瑟,淑妃自然是看不慣的。
長得年輕美貌,但終究也不過是個西域來的公主罷了,哪里比得上她出身高貴,憑什么入宮后就壓了她一頭,還要她見到她給她行禮?
為此淑妃不知道摔碎了宮里多少套瓷器,平日里也是經(jīng)常抱恙不去見錦瑟。
結(jié)果換來的就是皇上許久不翻她的牌子,不來她的宮里了。
淑妃以為這是香妃背地里說了她什么,但她想不到楚蕭有了錦瑟,眼里早沒其他人了,連應(yīng)付都懶得應(yīng)付。
“太后就算一心禮佛,也不會真的不管后宮,子嗣乃是大事,皇上乃至九五至尊,怎能獨(dú)寵一個后宮妃子?!?/p>
“那若是那香妃有了身孕了呢?”宮女不得不提醒淑妃。
淑妃笑著端起了茶盞:“那不就更好了,更有理由讓她將皇上讓出來?哪有有了身孕還繼續(xù)霸占皇上的道理?!?/p>
此話有理,但淑妃也知道最近自己的心亂了,這才靠著抄寫佛經(jīng)靜一靜心。
當(dāng)年她第一次見到俊美絕倫如天神下凡的楚蕭就徹底被他折服,她處心積慮地對付了家中原本應(yīng)該入寶親王府邸的親姐姐,讓她突發(fā)惡疾臥病在床。
于是阿瑪額娘為此不得不緊急換了她取代了她的姐姐。
新婚之夜,被掀開蓋頭時,淑妃多么歡喜雀躍啊。
她想好了哪怕只是做這個男人后院一個小小的格格也是好的,只求能時時看到他。
結(jié)果誰能想到,前有富察皇后成為了皇上心頭的朱砂痣,后又有這個所謂的香妃成為了皇上的新寵。
“可是娘娘,太后果真會拿回掌管六宮的權(quán)利嗎?”
誰都知道這位鈕枯祿家的太后實(shí)在是太佛系了,這樣的人最終能上位,真正是應(yīng)證了那句話“母憑子貴”。
老實(shí)說,有楚蕭這樣的兒子,誰不能躺著贏?
事實(shí)也是如此,此時太后身邊的心腹嬤嬤也在給她洗腦。
“太后,聽說如今宮里香妃娘娘做主,您這次回去后,還是照舊的舒舒服服的過日子,別理會那些宮里頭的勾心斗角閑言碎語。”
老嬤嬤不僅僅是為自家的主子著想,更重要的是因?yàn)樗揪褪嵌嗄昵氨怀捠辗奶筚N身侍女。
鈕枯祿氏嘆了口氣:“哀家也不想啊,可是皇上一把年紀(jì)了,都還沒有子嗣,哀家這心里愁啊。”
老嬤嬤笑了:“皇上身康體健的,正是年富力強(qiáng)的時候,回頭有的是您含飴弄孫的日子,說不定過段時日就有喜訊了,這雨露均沾說起來好聽,可是誰不知道宮里頭受寵的人一多,是非就多,是非多了,自然什么鬼魅伎倆都出來了?!?/p>
這話的確讓鈕枯祿氏心有戚戚:‘說起來也是那該死的烏拉那拉氏和高佳氏兩人搞的鬼,好端端的竟是讓我家弘歷險(xiǎn)些沒絕了后,幸好這回疆公主來了,整日里長在西域的姑娘才能識別出這花朵清香有異。”
“可不是么,皇上這是吉人自有天相,便是身邊有小人作祟,上天也會派人來助他?!?/p>
嬤嬤這話太后還是愛聽的,她頓時對錦瑟更有好感。
這次出門,老實(shí)說太后玩得還是挺盡興的。
活了大半輩了,也就只有老了才有閑情逸致借著禮佛的名目能夠游山玩水,以前那種步步驚心的日子她可真的過得夠夠的了。
說句難聽的話,先帝爺對她來說最大的優(yōu)點(diǎn)就只有兩個,一是給了她一個好兒子,二是死得早。
啊呀,這話可真不能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