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道流迅速捂住獨孤博的嘴巴,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你還真是…….口不擇言?!?/p>
獨孤博輕笑,他身子向后躺去,千道流從衣柜里找出一個枕頭墊在他的后面,看見他放在被子外面的兩只手,挑眉:“爪子收回去?!?/p>
“我不怕冷?!?/p>
獨孤博拍了拍自己的床邊,示意千道流坐過來:“況且我說的是實話啊,你不是都在幻境里看到了么?那天晚上。”
千道流曲起手指彈了一下獨孤博的腦門,似是無奈似有些包容:“嗯,看到了?!?/p>
他似乎有些猶豫地開口:“等那孩子復(fù)活,能不能讓她喊我一聲父親?”
獨孤博并不介意:“當(dāng)然可以,她本來也是你的血脈。”
獨孤博看出了千道流的糾結(jié),他安慰道:“像你說的,朝前看,都過去了,其實我從來沒有恨過你,你也不用自責(zé),我都知道。”
這話說的沒有頭尾,千道流垂眸,縱使獨孤博主動開口,但是他自己卻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如果他能早點發(fā)現(xiàn),獨孤博或許就不會受傷,他的第一個孩子也許也能護得住,他會有一個乖乖軟軟的女兒,就算嬌氣點也沒關(guān)系……
千道流有些失神,直到獨孤博輕輕撫上他的臉龐才看向?qū)Ψ健?/p>
青年嘆氣:“千道流,這么多年過去,你還是這樣的一個人,我都說過不是你的問題,不是你的錯,難道就因為這件事情,你要愧疚自責(zé)一輩子么?”
獨孤博只能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冷冰冰的,聽上去冷漠且不近人情:“如果你真的要贖罪的話,不如卸任掉天使神大供奉的職責(zé)吧。”
千道流愣了愣,幾分鐘過去,獨孤博臉上的冰冷散去,顯得十分平靜,他輕聲道:“你看,我知道你做不到,因此提出這么一個為難人的要求。”
“論罪責(zé),你后悔與我相識,跟我相愛嗎?”
千道流下意識搖頭否認(rèn):“不,我從來沒有。”
“如果你當(dāng)年知道我有了你的血脈,你會怎么做?”
這次千道流只是思考片刻就給出了答案:“那時的我無法反抗父親,但如果我知道,我會盡全力保護你們的安危?!?/p>
獨孤博笑了笑:“可惜沒有如果,如今冥神已經(jīng)明確給出了第五考完成就會復(fù)活無憂的事實,但我不會止步于第五考,你知道的,神考一旦開啟就無法自主結(jié)束,除非全部完成?!?/p>
“你是我的陪考者,你能做的事情可多了,不如說跟我一起照顧無憂,陪我完成神考?!?/p>
獨孤博說了這么多,其實還是不希望千道流太過于愧疚,將一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去,就跟千尋疾是一樣的,對方做錯了事情,千道流還要歸咎于是自己教子無方,是自己管教不嚴(yán)造成了悲劇。
卻完全沒有想到,千尋疾做出那種混賬事情的時候已經(jīng)不是一個孩子了,他是一個五十歲的人,現(xiàn)在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也是一個有著獨立思維的成年人。
他肯定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做的事情對不對,千尋疾只是選擇在明知道是否對錯的前提下還是去做這件事情。
“當(dāng)然,我相信有你做榜樣,你的兒子也不可能精蟲上腦,其中必然是有隱情的。”
“有一句話是這么說的,自己的因果要自己擔(dān),我看得出來那比比東有臥薪嘗膽忍辱負(fù)重的勇氣和決心,絕不是你那個兒子可以把握得住的。”
獨孤博捏了一下千道流的肩膀,語氣平和:“若真到了她復(fù)仇的那一天,你是選擇幫理還是幫親,亦或者是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