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蒼穹頂上宴會的各個宗門相繼散去,平靜,恢復(fù)了。
蕭悅在自己的房間里躺了一天,只聽著外面人聲鼎沸,直至散去。她本好動,在房間里是決計待不得多少時辰的,然而因為身體抱有異樣,所受之傷還沒有完全恢復(fù),所以也便聽話的只在房間里待著。然而著實,是有些無聊。這份無聊蕭悅倒是好歹承受的了,因為在百無聊賴的坐起與躺臥之間,她帶著期待。
她期待著秦釗的來,從昨日的離去開始。她自是明白,今日秦釗要為款待各大宗門主人而有得忙碌,若是前幾次自己是非得跟在秦釗身邊湊個熱鬧的,然而這次突生的事端讓她只能在房間里待著打發(fā)時間,聽著外面的熱鬧而自己無端寂寞。想到這里,蕭悅在心中生生的恨起那個導(dǎo)致了這一切的人來,心下暗暗發(fā)誓,“若是讓我他日遇見,頂要拼盡修為殺了那狂徒!”
這時,門開了。
蕭悅急忙抬頭,帶著滿臉的欣喜,然而來的并不是秦釗,而是她的師姐劉鑰。這多少讓她有些遺憾與掃興。
“該喝藥了,剛給你熬好的!”劉鑰提著藥罐,面帶微笑的走到蕭悅面前。端起一只碗,將一股赤褐色的液體倒入了碗中。
蕭悅端起碗,拿到嘴邊,飲了一口下去,竟一口將一碗藥飲了個干凈。她幼時便遭磨難,藥的苦澀在她卻算不得什么。
“夜飯吃了嗎?想你也餓了,我去給你拿些來!”劉鑰說到。
“不用師姐,師尊的房子里有你給他備的糕點,我偷吃了些?!笔拹偟?。
劉鑰心下尋思,“我為師尊備的,反倒叫你這饞嘴吃了,氣人!”然卻沒有在言語上表示出分毫,依然言到:“糕點什么的那里可以當飯吃食的,我還是給你去備一些吧!”便起身要離了去。
蕭悅慌忙攔下她言到:“師姐!我真的不是很餓,你留下來陪我說會兒話吧!一天了都,我只聽著你們在外面熱鬧!”
劉鑰笑了一下,對她頗為無奈,她愛熱鬧的性子自己也是知道的,于是便坐了回去,問她到:“你這小娃娃,是又想師尊了吧?”
蕭悅聽得她猜透自己的心思,臉上掛起了緋紅,低下頭去,問到:“師尊……他今天很忙吧?”
“嗯,令狐盟主素來好酒,師尊剛剛才送他離了宴席,休息去了?!?
蕭悅聽罷點點頭,不去言語了。知道了秦釗今日不會再來,心情有些沮喪。劉鑰見狀言到:“師尊是真的抽不開身,他那樣寵愛你,平時我和歐鋮都羨慕的不得,若是不忙,定是會來瞧瞧你的傷勢的。”
“嗯,我知道的,師姐,我想問你些事?!?/p>
劉鑰昂了昂首,言到:“你問?!?
“師尊比你和師哥,都只長了四歲對嗎?”
劉鑰點點頭,“嗯!”
“那……為什么,你們兩會拜師尊為師,按如此年紀,師尊該是你和師哥的師兄才是!”
劉鑰聽罷很驚訝她會如此一問,言到:“卻如你所說,我和歐鋮,本是和師尊是師兄弟的關(guān)系的?!?
這次輪到蕭悅驚訝了,她只是隨口一猜,沒想到卻猜到了。劉鑰看她頗為震驚,接著說道:“當年,師尊比我和歐鋮先一步拜師,我和歐鋮,是在他下山歷練時候被他救下的。其實我和歐鋮和你一樣,年幼時候悲慘的很,師尊就像當初救你一樣的救了我和歐鋮,不同的是為難你的是酷魯部落大族,而我和歐鋮當時面對的只是尋常巷陌的潑皮無賴,師尊也并沒有傷及他等的性命,只是把他們喝走了而已。后來師尊便帶著我和歐鋮拜師。誰知太師尊只賜給了我兩姓名卻沒有收我兩為徒,轉(zhuǎn)而讓師尊教授我們武功,我當是不敢言語,阿鋮倒是好膽,直言為何。太師尊便向他解釋說俠道此番十年一回合有師尊一人足矣,說我倆在下一個十年一回合時候出頭不遲。于是便這般的,我兩便拜在了師尊門下?!?
“俠道十年一回合?是什么?從沒有聽師尊提起過?!笔拹傃缘健?/p>
劉玥聽此很認真的對她言到:“這是蒼穹頂最大的秘密!今日告于你知道,你可不得對外人講了去!連咱們宗門下的五岳和唐門他們都不可以!”
蕭悅聽罷認真的點點頭,她知道劉鑰此言非虛,是很嚴重的事情,便也在心中暗暗的許誓絕不透露半句。
“師姐,師尊今日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你告于我知道唄!”
劉鑰聽罷言到:“你這娃娃,就知道左口一個師尊,右口一個師尊的,怎得不見你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的腕傷!我可是一直都帶著傷給你熬藥呢!”
蕭悅聽罷笑著言到:“是是是!是悅兒不好,沒得關(guān)心師姐,那師姐手腕的傷……可好些了?”
劉鑰聽她這么一言,佯裝責(zé)怪的在她的頭上點了一指,后摸了摸自己的右腕,言到:“其實早已好得利索,傷的本也不重,但師尊關(guān)心,怕落下了病根,便不許我摸劍!卻要阿鋮在今年出盡風(fēng)頭!”
“師尊倒是關(guān)心你!”蕭悅聽罷顯得有些嫉妒,那日她親眼所見的一幕,又一次出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了。
劉鑰看在心下,接著言到:“你不是想知道今日師尊忙了些什么嗎?我先在告于你,師尊為你查清了一件事!”
“事?是什么事?”蕭悅聽聞是有關(guān)于自己的事情,來了興致。
劉鑰言到:“那日重傷你的,是唐門少門主唐倜儻!”
蕭悅心頭一緊,手握成拳,恨意升起,在心中牢牢的記住了唐倜儻這三個字。劉鑰接著說到:“那唐門父子奸詐的很,竟然反咬一口說阿鋮重傷了唐倜儻,直到阿鋮亮出了那兩枚蚊須針,這才不敢狡辯了?!?
“無恥!他日演武論器時候我定不饒他!”蕭悅緊緊的握著拳頭,說到。
劉鑰言罷,另起話頭,言到:“悅兒,你今日問了我怎么多,該我問你一件事情了。”
蕭悅松開拳頭,回到:“嗯,師姐你問!”
劉鑰于是開口到:“你對師尊的感情,不只是把他當做師尊的,單純的想要親近的那么簡單吧?”
劉鑰的這句話戳中了蕭悅的心房,讓她的心“咯噔”一聲停了一下,接著心跳加速,竟不由得緊張起來,話語間吞吞吐吐的言到:“沒……沒有,師姐你是知道的,我八歲起便跟著師尊一起生活,只是……只是將他作為家人而已,畢竟……畢竟自八歲起我就只師尊一個依靠了?!?/p>
蕭悅平日里對秦釗的表現(xiàn)劉鑰看在心里,她此刻也明白著,蕭悅是在吞吞吐吐的說謊,然而卻沒打算拆穿她,朝著她笑了一下,便繼續(xù)言到:“那就好,師尊堂堂儀表,功法更是年少大成。你少女初成,對師尊有些男女之情本可以理解。但他畢竟是我們的師尊,師者如父,男女有別,更何況他是這西府正道的代表,若是違了世間這等大忌禮法,當真是后果不堪設(shè)想。師姐之所以問及你此事是不希望你犯錯,作為蒼穹頂?shù)牡茏幽憧梢詫θ魏稳擞心信?,而唯獨師尊,是萬萬不可的!”
蕭悅聽罷笑嘻嘻的點了點頭,說:“嗯嗯,師姐我明白的!”
“那就好,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吧!”
“嗯嗯,師姐慢走!”
于是劉鑰便離開了。房間里再一次的只剩下了蕭悅一人。
“師姐,對不起,我對你說慌了!”蕭悅自語到,在月上雪峰頭的第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