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靜好須潛藏,悠悠情愫曼妙妝。
閣中日月從常在,世間人事兩蒼茫。
浩渺處,云需御風(fēng)醉空頭。
盈盈時(shí),陌上山川縹緲雪。
徒自枉回首,一派笙歌燕舞。
此生擔(dān)憂向何往,富貴?功名?
嬌羞粉羅帳。
二載不自度,最是人間繁華最心往。
留人處,吹波瀾風(fēng)雪,念去去,慕沉思悠悠,關(guān)河知是誰?
夢中猶在,此生不枉,年華,回首不空孤。
蒼穹頂上的時(shí)光,便就如此的,流走了兩年。
秦釗與蕭悅相伴相隨,歐鋮功法大成可獨(dú)擋西府一面,而劉鑰,也終于將那一把寒霜劍駕馭的得心應(yīng)手。
這多少彌補(bǔ)了一些她心中那份不得為之的傷。
“小鑰,此后這寒霜劍便你佩著吧,反正終究,是要傳給你的!”秦釗言道,兩年的時(shí)光他依然是哪一身白衣素袍,容顏無多變化,只是以前隨意束著頭發(fā)的絲帶,換成了一支鏤空蝴蝶紋絡(luò)的雙向?qū)捰耵ⅲ⒆邮谀X后,將發(fā)絲理的很整齊,倒是更有了一番一派尊主的風(fēng)度。
那支簪子是蕭悅為他打的,那日蕭悅向賣貨郎詢問玉石出處,便自尋思要為秦釗打一支束發(fā)玉簪。
按著賣貨郎所告知的地點(diǎn)好一番找尋,終得了一塊通體碧綠的美玉。
蕭悅恐別家?guī)煾荡蛟觳豁樞囊?,便自己在舍尼斯坦的一家玉器鋪中投師拜學(xué),好歹按自己心意將簪子打成了。
“釗哥,有東西給你!”玉簪打成時(shí)候,蕭悅便歡喜的將之遞到了秦釗面前,秦釗接過去的時(shí)候,只覺得那玉簪通透的非比尋常,那打磨下的做工雕琢仔細(xì)。
“來,我為你把頭發(fā)束了去!”蕭悅伸手去取回簪子,誰料秦釗卻抓著她的手不愿她放回,言道:“等等,悅兒,你的手怎么回事?”
卻見蕭悅的那雙纖纖玉手,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刀痕,尤其是指頭上,幾乎每個(gè)指頭都是傷痕累累,傷口有的在結(jié)痂,有的還在往外滲著血。
蕭悅見秦釗問起,慌忙將手背到了身后,低首言道:“沒什么……打磨玉器的時(shí)候,不小心劃傷了手指,來,我為你束發(fā)!”
秦釗聽罷只覺心中一陣暖流,又是感動又是疼惜,便將蕭悅緊緊的懷抱在胸,在她額上吻了下去,用融化蒼穹冰雪的聲音言道:“手上的傷,很疼吧?”
蕭悅在他的懷里搖搖頭道:“已經(jīng)不疼了,釗哥,我親自打給你的簪子,你喜歡嗎?”
秦釗又將她的手抬起,只是憐惜,那被刻刀劃下的道道傷痕,在他的心上,刻骨銘心。
“悅兒,有你真好!”秦釗言道,將蕭悅緊緊的埋在自己心里的。
蕭悅眉眼含情,動人楚楚,卻不去言語,在秦釗的懷抱中平靜的歡喜。
自秦釗成了他的情郎之后,她只覺得秦釗如孩童一般,于她面前,隨意洋溢自己的情感愛意,不似曾經(jīng)那個(gè)蒼穹尊主——他的師尊。
自然秦釗在弟子與外人面前依舊是一門尊主,但在她面前,是她的情郎,是一個(gè)愛著所愛之人并被所愛之人愛著的孩子。
“悅兒只愿待釗哥一人好!”蕭悅抬首,踮起腳尖,在他的左臉頰上,將唇印了下去。
“釗哥,坐下!我為你束發(fā)!”蕭悅離了秦釗的懷抱,牽著他的手,讓他坐在了銅鏡前,伸手將請秦釗的發(fā)帶拿開,拿起木梳,小心的,仔細(xì)的梳著,待將頭發(fā)梳好,用那翠綠玉簪,將頭發(fā)束起……
于是此后,秦釗便有了這樣一支發(fā)簪。
劉鑰聽得秦釗如此言說,欣慰不矣。
時(shí)光兩載,看著他與蕭悅每日相伴相隨,同枕共眠,她每自感傷懷,如今秦釗如此真?zhèn)饕吕?,待她卻也不偏私心。
只是在他心里,于情愛上卻沒有她半分。
“師尊不可,弟子不能此時(shí)接受,如今師尊的十年一回合尚未事畢,弟子雖功法略有所成但蒼穹頂俠道還是要師尊執(zhí)掌!”
秦釗聽罷言到:“雖是如此,但是小鑰,我雖是你師尊,你我年齡卻相差無幾,若是真按了規(guī)矩待我十年一回合事畢,怕是你已白頭,如此,豈不耽誤了你的光陰歲月?”
劉鑰言道:“即便如此,好歹守著規(guī)矩,弟子盼不得師尊南山壽比,便是無悔不怨!”
二人正在言談,卻聞得一弟子走了進(jìn)來,言到外面有一黑衣人,前來拜會。
秦釗與劉鑰聽罷心下疑惑,蒼穹頂來客,都護(hù)王府的左家父子,西府其他武道中人,卻從未有過黑衣一說,于是便讓那前來告知的弟子帶著來人進(jìn)來。
卻見那來的人,精瘦模樣,通體纏繞著一塊黑布,只露著一對招子,腰胯彎刀,身背鎖鏈。
“見過蒼穹尊主!”那人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拜服道。
“客人不必拘禮,不知來自何處?來此何意?”秦釗言道。
“尊主請上前來,自有信箋奉上!”
秦釗便欲走下堂去,劉鑰立在身側(cè),突然出手阻攔,對秦釗小聲言到:“師尊且慢,這來人身份不明,讓我來吧!”說著便徑直朝來人走去。
誰知那來人卻言說道:“尊主,請親自上前取箋,但且放心,小人絕不敢在蒼穹頂上造次!”
秦釗聽得他一番言說,便向劉鑰點(diǎn)頭會意,繼續(xù)向來人走去。
待秦釗走到他身邊,來人方從懷中取出信箋,遞到秦釗手中,卻是未敢造次。
秦釗當(dāng)面將信箋打開,見那蠟黃紙上寫道:“自在逍遙,火土已尋,遵先祖命,煉以成劍,名作熾焰了痕。今特來相會,求五行合刃!密以信箋,特此扣門。”
秦釗看罷,眉頭凝重,收起信箋。
突然運(yùn)內(nèi)力于手腕,扼住了來人左手,那人躲閃不及,被秦釗擒拿了去。
劉鑰見狀,急忙躍到秦釗面前,恐其有失。
只見那來人的手臂深處,繡著一個(gè)赤黑色的文印“水”字,這個(gè)“水”字,讓秦釗眉宇舒展開來,放開那人的手腕退后一步言道:“水行使,罪過了,突然來訪,容秦釗不得不心生疑惑。”
來人言道:“尊主言重,折煞小人,使命已至,先行告退了?!?
秦釗聽罷言道:“使者且慢,不知你家主人滄浪游俠與五行其余同道現(xiàn)在何處?秦釗好前去迎接!”
水行使言道:“尊主既無拒意,好心歡迎,小人回去告知,不日便到。蒼穹頂事物眾多,不勞尊主光駕?!?
秦釗見此坦言;“如此,秦某便也不做強(qiáng)求,還望使者回去告知滄浪游俠與其他同道,俠道重聚,五脈歸元,秦釗已盼了十年。百年正道難得同歸,望諸公盡快光臨,蒼穹頂必好生迎接,一共盛舉!”
“小人一定告知,不落一字!且暫告辭!”水行使說罷,告退離開了。
“師尊,這可是大事了!”劉鑰言到,語重心長。
秦釗目送水行使離去,言到:“天地正道,俠道一脈,百年而終于重新聚在一起了!小鑰你立刻將阿鋮找來,到我房中商量一番!”
“弟子領(lǐng)命!”劉鑰言到,說罷便離了大廳,出蒼穹頂去了。
秦釗便回到房中找蕭悅?cè)チ?,推門而入,卻見蕭悅端坐于桌前,盤著云髻,手中捧著什么的,正在編織著。
蕭悅正是嬌容月貌,比及兩年前,更添了幾分已為人婦的知性,而少女的青春靚麗,也依然尚存。
故而比及一般女子,美了好幾分。
秦釗走進(jìn)房間,在她身邊坐定,將她懷抱著,吻,落在臉頰。
“釗哥,你可越來越粘著我了,哪有一點(diǎn)一門尊主的樣子!”蕭悅側(cè)過臉來,吐氣如蘭的對秦釗言道。
秦釗將吻又落在了她的唇上,辯駁到:“我是你夫君,夫君粘著自己的妻子,天地正義!”
蕭悅放下手中的東西,在秦釗懷里徹底轉(zhuǎn)過身來,依偎在秦釗懷中,不再言語。
“今日不見你修武,從清早便只坐在房內(nèi),在做什么?”
蕭悅便將桌子上編制了一半的東西拿到了秦釗的面前——一個(gè)紅顏色的同心結(jié)!
秦釗拿在手里看了看,便將其放回到桌子上,言道:“為著女紅,將功法荒廢了,可是不值!”
“釗哥我知道的!再說即便我荒廢了功法,也有釗哥護(hù)我!守著我!不怕!”
秦釗聽罷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將她懷抱的更緊了。
“悅兒,蒼穹頂有件大事要發(fā)生了!”秦釗言道。
蕭悅抬起頭來,問到:“什么大事兒?”
秦釗便將俠道百年衰微而如今五脈重聚,自在逍遙刃得以重見天日的消息告于蕭悅知道。
蕭悅聽罷也是一番欣喜,一來自己如今也是俠道一脈,二來自己情郎為之欣喜的事情,她便自然跟著歡喜。
正這時(shí)候,劉鑰與歐鋮將門扣響了。
蕭悅便從秦釗懷中離去,將門打開了。
“師哥,師姐,你們來了!”蕭悅言道,自她與秦釗一起之后,本該是改了這稱謂的,然而蕭悅卻不以為意,說是如此這樣叫的順口,秦釗便也由著她,任憑她如此。
只是歐鋮與劉鑰,卻覺得如此多有不妥,便由歐鋮做主,尊了她一聲“師妹夫人”。
秦釗起身,招呼二人做下,為著俠道重聚事宜而做下的如何安排,便就這般在四人之間商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