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晚上八點一直睡到早上七點,肖煬終于在陽光的刺入下驚醒了。緩緩的伸個懶腰,發(fā)現(xiàn)旁邊的床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
起這么早?
他迷迷糊糊的洗漱完后,看見紀廉澤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倚在床邊看手機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盆,感覺架子上應(yīng)該放不下,塞了塞,還真放不下。
“盆放哪兒啊?”肖煬說話很少經(jīng)腦子。
“… …”紀廉澤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好,忍著笑瞇了瞇眼,“扣頭上就行,用的時候再拿下來?!?/p>
“……”肖煬抹了下臉,隨手把盆扔到床底下去了。
“你這不是知道放哪嗎?還非得問一句自討沒趣?!奔o廉澤笑著。
“你… …”
這個白發(fā)少年的側(cè)顏真的很好看。
肖煬不覺的走了神,直到紀廉澤站到面前,他才緩過來。
是真帥。
變成校霸的第二天,他似乎也沒那么別扭了。早上進教室門,周耀達和劉昊正擠在一塊討論周末去游樂場的事,兩人見肖煬進來,就像老鼠見了貓,畏畏縮縮的。
其實不然,他們兩個雖然怕肖煬,但好像也知道他是冒牌的了一樣,并沒有多畏懼,讓他們畏畏縮縮的人是那個一直跟在肖煬后面的紀廉澤。
紀廉澤是真正的校霸,這件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可惜肖煬不在這“所有”之中。
“你在幾班啊?”肖煬轉(zhuǎn)頭問紀廉澤。
“我在高一四班很沒存在感嗎?”紀廉澤徑直走向一個靠窗的位置。
?。???
肖煬所有的疑問都掛在了臉上,自己怎么從來不知道班里還有一個叫紀廉澤的?可能這個人在班里是個不起眼的小透明。不過,連他這個“肖息通”都沒印象的人是得有多透明???
“我建議你不要用那種目光看著我,”紀廉澤把書從包里抽出來,“有什么想說的直接說。”
“啊……哪有哪有。”果然慫貨就是慫貨,哪怕變成了校霸也畏手畏腳。
紀廉澤就這樣坐在那個座位上,一直到上課都沒走。幾分鐘后,政治老師抱著一摞書從教室后門走進來,路過紀廉澤時,她還以為自己走錯班了。
“紀廉澤,你不是在高一二班嗎?”政治老師問。
“之前這個座位上有人嗎?”他沒有直接回答老師,轉(zhuǎn)過頭去對后桌的男生問。
“沒,沒有… …”
“好,”紀廉澤仰頭對老師說:“現(xiàn)在我換班了。”
?????
老師懵,同學(xué)懵,肖煬也懵。
搞什么?
“老師你講課吧,”紀廉澤舉起自己手里的書,“我連東西都已經(jīng)換過來了?!?/p>
學(xué)校的班級是按名次來排的,老師這還是第一次見把自己從高級班調(diào)到中級班來的。
肖煬也努力回想了一下,他記得今天早上紀廉澤一直在自己旁邊沒走脫過,怎么搬的東西?難道… …
他起那么早就是為了搬教室?
那一瞬間,肖煬竟覺得有些可笑,把自己從高級班往下調(diào),這和主動降級有什么區(qū)別?
難道紀連澤在他原本的班級也很孤獨,想跑這個班里來找我做朋友?肖煬開始了他的想象。
算了算了,管他為什么呢,反正紀廉澤換了班級,對自己也有好處。
升入高中的這幾個月,肖煬一直始終如一的堅持上課睡覺的原則,老師也懶得管他。但是今天不一樣,他和紀廉澤僅隔了一個過道,每次抬頭都能看見紀廉澤認真的做筆記,搞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下課?!痹诼L的嘟嘟囔囔后,老師終于說出了這兩個讓肖煬期待已久的字。
成為校霸擺爛的第二天,打卡。
看見紀廉澤課本上記得密密麻麻,再看看自己的,干干凈凈,學(xué)渣的羞恥感一立馬就上來了。
原本他是想問紀廉澤為什么轉(zhuǎn)班來著,但是一開口就說成了上廁所:“紀廉澤,去廁所嗎?”
“你去廁所需要人圍觀嗎?”紀廉澤說。
“… …”肖煬第一次覺得紀廉澤竟如此不通人性。
夏日的陽光如此燥熱,少年的額頭凝著汗珠。樓道里站著不少吹風(fēng)的同學(xué),他們搖著書,聊著天,或許這就是青春的樣子。
“紀廉澤的學(xué)習(xí)成績那么好,為什么要后調(diào)啊?這孩子也不笨,為什么腦子這么固執(zhí)?”肖煬聽見身后的老師對另一個老師說。
而站在教室門口的紀廉澤同樣聽見了。
是啊,為什么呢。
唉,或許是因為肖煬吧。興趣這種東西,真是解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