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看不出來,莫要說凌寒的欲望是什么,甚至于她連她練就的是何種術(shù)法和功法,她都看不出來。
不是,她不能,而是看不到。
“下一個客人,由你坐莊接待,春生會協(xié)助你。”玄娘丟下一句話以后,就拂袖離開了。
她不想看到凌寒的眼睛,換句話說是她害怕看到,那里面的戾氣足以震懾到玄娘。
但是,她才是極樂仙的命主,絕對不能讓凌寒看出來她有任何的顧忌。
春生對凌寒的害怕更深了一層,他們對視了幾秒后,他說道:“我,去整理木墻?!?/p>
“客人來了,再喚我即可?!?/p>
凌寒沒有說話,點點頭示意他離開便可。
春生有些不滿的嘟囔著:“明明是一個小雜役,小丫頭,卻讓人有這種不好惹的感覺,真真是氣人?!?/p>
他也不服氣,可是卻沒辦法,凌寒那種天生的霸氣和居高臨下,讓見過她的人不得不多少心生敬畏。
凌寒注意到,玄娘離開后,大殿的中央出現(xiàn)了一張長桌案和兩把木椅子。
她問道:“這是作何的?”
春生站在木墻的高處,向下望了望說道:“接待客人用的,只要有人進來,桌案上會顯現(xiàn)出一本冊子?!?/p>
“那便是黃紙,用此記錄即可。”
凌寒又問道:“方才那賭徒卻沒用到這些東西?!?/p>
春生一邊低著頭擦拭著手中的木格子,一邊回答楚策道:“那賭徒是上品,自然不同于中品和下品?!?/p>
“咱們極樂仙,每日只接待一個上品,其余的全是中下品?!?/p>
凌寒說道:“有勞了?!?/p>
春生停了停手里的動作,抬起頭看向背對著他坐在椅子里的凌寒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問道: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看起來,她的年齡并不大,可是她眼中對所有事情和人淡然的態(tài)度,近乎于冷漠。
這應(yīng)該是一個如花般的少女的樣子嗎?還是我許久未有經(jīng)過人世了,這樣陌生。
坐在桌案旁的凌寒,直視著前方的大門入口,她有些期待,下一個會是怎樣的一個人進入極樂仙,他或者她又想得到什么?
她卻也有些不期待,春生剛說過,再進來的都是普通人,那又怎么可能是大奸大惡之人?
而凌寒也不會將這樣的人送入玄娘的口中。
安靜的大殿中,只能聽到春生在木墻上下整理的聲音,時而遠(yuǎn)一些,時而近一些。
掛在柱子上的蟒頭燈的燈火偶爾因為風(fēng)而晃動幾下,影影綽綽的映在頂上的琉璃瓦里,顯得格外詭異。
“啪嗒!”一個木格子從高處掉落到地磚上的聲音,很大很刺耳,回聲來回蕩著。
凌寒回頭尋聲找春生之際,用余光看到,與之同時那極樂仙入口的大門被推開了。
一個身著白絨領(lǐng)淡灰色披風(fēng)和白色束腰長衫的瘦削身影慢慢出現(xiàn)在大殿中。
那是一個年輕男人,他看起來有些風(fēng)塵仆仆,還有未融化的雪花在他豎起的發(fā)髻上不肯離去。
他發(fā)白的臉頰兩邊凹陷的厲害些,嘴唇干裂了幾條裂痕,用那滿是蒼涼的眼睛看向凌寒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