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諾意識到自己說錯(cuò)了話，怯生生地縮著腦袋，不敢去看王默的臉色。王默怔愣了片刻，突然想起了當(dāng)初水王子和縹緲閣閣主的交易。

“看來，他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p>

又一次被遺棄了，王默跌坐在地面上，眼淚充滿了眼眶，但是卻沒有一滴劃過臉頰。身為縹緲閣的閣主，也是第一次見如此倔強(qiáng)的人類。明明是被拋棄了，卻沒有一絲的恨意，善良美好的心靈，最美味了，他最喜歡了。

“我不要你的任何的東西，只要你的善良?！?/p>

他最喜歡看得，便是一個(gè)善良美好的心靈充滿黑暗，淪為罪惡。王默茫然地抬起頭，她有選擇說“不”的權(quán)利嗎？她的一生，如同木偶一般，沒有自由，沒有思想，只是別人的傀儡。

“馮淵”

想起那個(gè)人臨死前的場景，明明就已經(jīng)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卻仰頭大笑，活脫脫的一個(gè)瘋子。馮淵臨死前的話一字不少地刻在了王默的記憶中。

“我成功了，這雙純潔無瑕的手，終于沾染了鮮血，你終于淪為和我一樣的人了。跌落塵埃，卑賤如泥?！?/p>

“姐姐，我錯(cuò)了?！?/p>

王諾低著頭，聲音嗚咽，眼中閃著淚光。王默看了他一眼，內(nèi)心毫無波瀾，竟升不起一絲一毫的同情。

馮淵！哪怕上一世的他確實(shí)沒對她做出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來，王默還是難忍對馮淵的恨意。不急，不著急，馮淵會親自找上門來的。

“我回家了。”

王諾下意識地抬頭，卻只看到了王默的背影，她這樣，真的好嗎？可不好又怎么樣呢？這樣的局面，難道不是那些自詡為正義之士的人造成的嗎？

原來，那個(gè)善良的我早已逝去。

“水王子，我可以答應(yīng)你的請求，但是前提是你必須留下你那個(gè)人類的女孩。一個(gè)是你的親人，唯一的妹妹，一個(gè)是你唯一的愛人，你發(fā)誓要守護(hù)的人，我很期待你的選擇?！?/p>

“只要他選擇了你，我不僅會放了你，還會解救冰公主?！?/p>

馮淵滿是戲謔。王默此刻早已心如死灰，水王子下意識的小動作騙不了她的，她了解水王子，只要能救她的妹妹，他能夠舍棄一切。

“他不會選擇我的?！?/p>

“看來，是你太過相信他對你的感情了，你瞞著他孤身一人來到了縹緲閣，為了救那個(gè)一直對你惡言相向的冰公主，可以放棄一切?！?/p>

水王子看不到王默，馮淵和王默的對話他也聽不到。王默閉上了眼睛，他再一次的舍棄了她，也是最后一次了。王默苦笑著，卻早已流不出淚水了。淚已干，心已死，水王子，我們再也不要相見了，也不要相遇了。

事到如今，王默也說不清這滿腔的恨意是對于水王子水清漓，還是對于縹緲閣閣主馮淵，反正，上一世，這兩個(gè)人都死于她的手下。

“我不會原諒的。”

王默對著空氣無聲道，是在告誡著自己，還是無聲宣泄？這條路上，她丟棄了曾引以為傲的東西，也活成了曾經(jīng)的最討厭的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