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倆重歸于好的那一剎那,小顧的父親,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又丟了一枚重磅炸彈,讓他轉(zhuǎn)帳,轉(zhuǎn)帳,轉(zhuǎn)帳,足足轉(zhuǎn)帳了兩百萬,轉(zhuǎn)帳到了藍湛的賬戶上。藍湛反復的點了一次又一次,確實是二百多萬,而非二十萬。
她從小被母親稱為皇家子弟,又是出了一位親王,那點兒銀子,還不夠他們家一個黃金鑲嵌的尿盆呢。本來,他不應該有任何的猶豫,但是,從小到大,藍湛都沒有接觸到如此龐大的財富,那些阿拉伯數(shù)字,讓他看得頭暈目眩,兩只眼睛都在發(fā)光。
顧老爺子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對著藍湛道:“你帶著你的工資,去別的家吧,我不想讓我的孩子活在這樣的世界里。”
“我不能收你的錢?!?/p>
“你憑什么這么說?”
藍湛強忍著怒氣,“伯父,我們能不能說點正經(jīng)的?”
“好了,我還有點事情要做?!?/p>
“哦?!卑材萋逄貞艘宦暋?/p>
藍湛手里拿著一枚巨大的定時炸彈,每天都要面對貪婪的誘惑,所以才會在短短的時間里,就減了兩公斤。
他的三觀也是大起大落,前一刻還嫌錢多,下一刻卻是嫌錢多好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我好矛盾”的鄉(xiāng)巴佬氣息。
魏無羨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還當他是工作太忙了,想方設(shè)法地幫他補補身子,喝補補身子,喝補補身子。到了傍晚,兩人在一起親熱的時候,魏無羨為了不讓自己超過他,就將兩人平時的體-位都換了。
藍湛差點被他給激動的熱淚盈眶,但他依舊很享受這個動作。
藍湛平復了一下心情,最后還是選擇了將那筆資金退回去,這筆資金,他不能要,先不說他和小顧現(xiàn)在關(guān)系并沒有到不可挽回的程度,就說小顧對他那么好,他總不能做得那么任性,動不動就去找他丈夫的麻煩。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個對錢不感興趣的年輕人。
藍湛一邊工作,一邊撥通了顧老爺子的手機。
“是我,伯父?!?/p>
“什么事?”顧家的父親不冷不熱的反問道。
“那個,我要不要把你的卡-號還你?”
“賠償?你好好想想。”
“我想好了?!贝笫澹憧汕f不要讓我為難。
藍湛一臉的懵逼,這些富豪,到底是怎么回事?
俗話說,沒有什么事情能使人輕松,這話一點也沒錯。藍湛在和小顧的父親通過電話后,就像是卸下了一個重擔,變得更加瀟灑,不再與那些惡棍爭斗,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種超凡入圣的氣質(zhì)。
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以此為食。
藍湛今晚的興致很高,早早的就回到了家里,做了一些好吃的,端到餐桌前,就等著小顧的到來。
他很清楚這一點,相比于那二百多萬,他更擔心的是小顧會傷心。小顧有些傷心,眼皮垂了下來,一言不發(fā),藍湛恨不得將他抱在胸前,狠狠的吻一口。
八點多,魏無羨回到了家里,身上披著一件西裝,腳下還踩著她給他買的新鞋子。藍湛快步走到丈夫身邊,幫他提著袋子和外套。
“好香啊。”王耀道,他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藍湛得意洋洋,“三個小菜,兩個湯,我可是熬了一夜的?!?/p>
魏無羨直接將藍湛摟進懷里,藍湛頓時“啊”了一聲,兩條腿都飛了起來,本能地摟著小顧的脖子。
“干嘛?”蘇千瓷一臉懵逼。
魏無羨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眼神里帶著幾分炙熱,“吻我,我才會放開你?!?/p>
“吻一下?!?/p>
藍湛迫不及待地將嘴巴伸到小顧的嘴里,強行塞了下去,像是一條在水里游來游去的大魚,滿嘴都是烤肉的香味。
“這是怎么回事?”魏無羨的語氣有些激動,有些激動地問道。
“呵呵呵,我剛剛偷偷把一片烤肉給吞下去了。”
魏無羨放下了他,伸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小傻子?!?/p>
藍湛抱著自己的丈夫,撒嬌道:“親愛的,我真的很愛你。”
“肉麻。”藍意淺吐出兩個字。
藍湛揚揚下巴,“呵呵呵,跟我一樣?!?/p>
一頓飯下來,藍湛就開始打掃衛(wèi)生,將餐桌打掃的干干凈凈,他現(xiàn)在的精神很好,做什么事情都是干勁十足。
魏無羨正在自己的臥室工作,導師讓他把一批明早要交給他的資料給她。
“小顧,你沒事吧?要不要我?guī)湍惆严丛璧乃惯M去?”大廳內(nèi),傳來藍湛的聲音。
“你去吧,我有的是時間。”
藍湛將房門打開一條縫隙,看著自己的丈夫,心里盤算著晚上要不要幫小顧揉揉肩膀,這家公司太折磨人了。
藍湛拎著自己的衣服進了洗手間,小顧在房間里飛快的打字。
藍湛的電話,放在了她的面前,正在接通電話。
***
九點四十左右,一串悅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黑夜的寧靜,魏無羨手指一頓,蹙著眉頭。
那是藍湛的電話。
魏無羨從座位上站起來,將凳子往旁邊挪了挪,然后邁步走向她。
當他看到那一行熟悉的電話號碼時,腦子里一片空白,懊惱地將電話給掛了。
魏無羨放下電話,想了想,重新看了一遍最近的電話,意外地看到了轉(zhuǎn)賬的消息。
那些空蕩蕩的記憶碎片組成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他的陽陽竟然在欺騙他。
藍湛一邊抹著頭,一邊丟下浴巾,“老大,麻煩你給我擦一擦?!?/p>
魏無羨沒有接過,一言不發(fā),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冰冷。
“你,你怎么了?”
魏無羨看著他,目光里帶著幾分探究,“你是不是拿了人家的銀子?”
“這可不是我要的,是你老爹自己打電話過來的,所以我才會這么做的?!?/p>
藍湛本來是打算還錢的,但他不確定自己父親的銀行卡號碼,所以就問了出來。
“說白了,你就是不想活得太辛苦?!蔽簾o羨撇了撇嘴。
或許是因為魏無羨語氣中的鄙夷,又或許是因為他臉上的嘲諷,藍湛仿佛被一桶冷水澆了個透心涼,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還能怎么說?意思就是:小顧,你搞錯了,我要把這筆賬還你爸爸。又或者,小顧,你把我想象成這樣,真的很讓人傷心的樣子?
“原來如此,那就是我之前說過的,我再怎么想,你也會認為我是個貪財之人。對不對?”藍湛有些無奈。
魏無羨不置可否。
“這是我送給你父親的,我也不會要的。我雖然很貪財,但我也很清楚,你一定不愿意讓我這么做的?!?/p>
魏無羨沒有說話,但他的目光,一直在告訴藍湛,他已經(jīng)不再信任他了。
藍湛有些著急,一只手用力的踢著一旁的柜子,一邊整理著自己的東西,一邊沖著喬安好走去。剛才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弄出了那么大的聲響,他只是想讓小顧安慰一下他,讓他安靜下來,這樣他才會安靜下來。
然而,魏無羨這一次,沒有任何反應。
一直到他跑出去,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往樓下走去,魏無羨也沒跟上來。
藍湛提著行李箱,在馬路上走來走去,不時地扭頭看向身后,恨不得那個男人再跟上來一次,這樣他就可以高抬貴手,放過他那個蠢丈夫了。
但是沒有,他轉(zhuǎn)過身,卻什么都沒有看到。他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只看到一些奇怪的路人,還有一輛輛飛快駛過的車輛。
第58章故作姿態(tài)
深夜兩點半,藍湛在賓館的房間內(nèi),房間內(nèi)的燈光熄滅,四周一片黑暗,唯有他手中的電話還在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他一次又一次的點開自己的手機屏幕,在屏幕上呆了好幾分鐘,又一次的點開。
這種天真的照片,也是陳歌逼著小顧換的,小顧就是那只豬,而陳歌就是那只蠢萌蠢萌的豬,把那只蠢萌蠢萌的豬當成了自己的女朋友。
“我已經(jīng)打電話去找你父親了,正打算把那筆賬還回去呢?!?/p>
“親愛的,你不要生氣,都怪我,我應該早些時候告訴你的?!?/p>
“你怎么不給我回個短信,讓我擔心一下,我要是一怒之下自殺了怎么辦?”
“靠!”藍湛一把拉過床單,一頭鉆了進去。
放眼 A城,沒有人能像他這樣狼狽。他華麗麗地拖著行李包出了門,胃里翻江倒海,大清早就蹲在了廁所里,渾身冰涼,沒有一個人。
凄涼,無比的凄涼。就算是秦香蓮,也沒有他的狼狽。
蜷縮了十多秒,胃疼減輕了一些,藍湛臉色蒼白地撥通了丈夫的電話。很快,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是我?!比~伏天淡淡道。原本就有氣無力的嗓子,被他刻意增添了一絲矯揉造作,讓人覺得很別扭,很呆萌。
魏無羨:“……”
“我在附近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放心吧?!?/p>
魏無羨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個“嗯”字。
小顧一反常態(tài)的冷漠,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提高了聲音,說道:“你告訴我你的銀行卡賬號,我?guī)湍氵€你父親的,我也不是真的要你的?!?/p>
“那就下次了,我還有工作要做?!?/p>
“哦?!卑材萋逄貞艘宦?。藍湛遲疑了一下,裝模作樣地說:“小顧,我今晚有點不舒服?!?/p>
“嚴重嗎?”王耀聽后急忙問道。
藍湛更加冤枉了,哭喪著臉道:“沒事,只是稍微有些腹瀉而已,不過已經(jīng)沒事了?!?/p>
“早點睡。”蘇千瓷說完,就掛了電話。
“哦?!卑材萋逄貞艘宦?。
藍湛重新躺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的瞪著吊燈,心里盤算著,到底要去哪里,是他們的公寓,還是父母的公寓?這么一琢磨,渾身所有的清明細胞都被激活,雙目干燥,心臟加速跳動,完全沒有半點睡意。
他拿起自己的手機,在 B站上看了好幾期“陳世美,你這個混蛋!”,然后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清晨,九點多,一覺睡醒,就收到了一條來自于石頭的信息。
“我告訴他,你身體不好,不能來了。到時候,你可以自己找借口,假裝自己很虛弱。”
藍湛放下電話,穿著拖鞋走進洗手間,看到的卻是一雙腳踩在自己身上的鞋。
他用手舀了一瓢清水,洗了洗自己的腳,又照了照自己的臉,這才覺得自己長得還算英俊。匆匆地將東西整理好,藍湛依舊和以前一樣,拉著一個沉重的箱子,走下了升降機,只是,這一次,大廳里的客廳里,卻是空無一人。
藍湛想了想,還是去了父母那里。
回到家里,老娘看到他提著一大盒東西回來,臉上都是一副從腌菜缸中拿出來的表情,難看之極。
“你們這是怎么了?”
藍湛無語的望著自己的母親。
“小顧,你是不是在逗他?”
藍湛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自己都已經(jīng)被打退了,他的母親竟然還覺得自己是在以大欺小。
整整一天,魏無羨都沒有給他打過任何電話,藍湛就這樣一直打到了二十八層。
愛情不順,工作不順,這是上天對人的公平。
傍晚,就在藍湛還在為自己的戀愛而傷感的時候,他的弟弟卻是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
“大哥,你知道是什么人要見我嗎?”
“不猜。”葉伏天搖了搖頭。
“你說是不是?”
“別煩我。”葉子晨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后便是轉(zhuǎn)身離去。
藍海嘿嘿一笑,揚了揚手中的電話,對著自己弟弟道:“是大嫂,她打電話來了?!?/p>
“不早說?!彼{湛一把將那包東西搶了過去,一臉嫌棄。
“小海,你弟弟回來了?”
“嗯,剛剛打了一場比賽,現(xiàn)在正在房間里面。”
“嗯?!碧K青桑應了一聲。
“怎么了,顧哥?”
“沒事,你弟弟是不是又腹瀉了?”
“腹瀉?不存在的!他的飯量可不是一般的大?!?/p>
“不是馬上就要上課了嗎?
“好的,那我就不打擾你了,顧哥?!?/p>
“晚安。”蘇青?;亓艘痪?。
這是他丈夫和他弟弟的談話。
“大哥,難道你和大嫂吵架了?”看到大哥的表情變化,藍海才小心地問道。
藍湛怒目而視,“我才剛吃了一半,什么叫‘牛逼’!”
“我這不是想讓你看起來更好嗎?我也是個男人,對男人的心思最了解,男人就是喜歡健康可愛的女人?!?/p>
藍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虛弱地說:“你給我回去,回你的臥室里睡?!?/p>
“大哥,你也去休息吧,晚上好。”
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給一對情侶架起了一座感情之橋,這讓他很是得意。
藍湛很開心,小顧還是很在乎他的,一口氣做了十多個伏地挺身,胸口的肌肉也變得結(jié)實起來,心里也有點癢癢的,恨不得跟小顧親熱親熱。不過,他也是要臉的,沒能第一個服軟。
思來想去,藍湛還是決定給江晨一個下馬威。
他先是在網(wǎng)絡(luò)上拷貝了一條信息,又把小顧那張大豬頭顱的照片打開,將信息發(fā)給了對方。
【仰仰】:這么說,強子引力給出的質(zhì)量,和 Higgs給出的解釋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了?
沒過多久,那邊就有了回應。
【拋棄老婆孩子的陳世美!】啥?
藍湛嘿嘿一笑,在床鋪上打了幾個轉(zhuǎn),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心情無比愉悅。
【仰仰】:抱歉,我沒看清楚。
魏無羨哪會不知道這只小熊心機,也不揭穿,耐心地跟她聊了起來。他還在網(wǎng)絡(luò)上搜索了一下。
【陳世美被遺棄了!】希格斯玻色子賦予每一種基礎(chǔ)微粒以重量,只有光子傳輸著電磁學的反應,而膠子傳輸著強化學的反應。因此,從希格斯場的角度來看,這兩個物理量之間,存在著一定的聯(lián)系。
【仰仰】:
【拋棄老婆孩子的陳世美!】你要不要明天再來?等我忙完了再來找你。
【仰仰】:我才不要!快告訴我你的銀行賬號,我要還你的。
【拋棄老婆孩子的陳世美!】你的胃好些沒有?
【仰仰】:已經(jīng)好多了。
【拋棄老婆孩子的陳世美!】平時盡量不要多吃冰涼的東西,可以多吃一些熱水。
【仰仰】:好的。
【拋棄老婆孩子的陳世美!】我已經(jīng)入睡了。
【仰仰】:
在漫長的夜晚里,藍湛的伴侶盤膝坐在床上,想念著那個文質(zhì)彬彬,仙風道骨,永遠不會吵架的丈夫。她只能感慨,人生就是這么奇妙,明明可以摟著丈夫睡覺的,偏偏自己跑到了外面。
***
魏無羨走到露臺上,將他們昨晚穿的東西整理好,整齊地擺放在衣柜上,左邊是小棕熊的,右手是自己的。
他昨晚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直到凌晨四五點,他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大腦一片混亂,但也沒有任何的思路。一天下來,她總是在工作中發(fā)呆,腦子里總是會浮現(xiàn)出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她開始為昨天晚上的所作所為而懊惱,她已經(jīng)向她說明了一切,可她就是不相信。
魏無羨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靜了,他也逐漸意識到,自己才是這份關(guān)系中最擰巴的人,一邊想要仰仰能好,一邊想要仰仰能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身旁,不要再因為自己的日子太清貧而埋怨什么。
人都是感性的生物,一遇到困難就會抱怨,一看到容易上手的地方就會想方設(shè)法。事實上,這并沒有什么不對。
魏無羨打開了一個青色的小本子,將這兩天的開銷都記了下來,然后,他看到了一行字:
“我準備存點錢,給他買套房子,我要和他在一起?!?/p>
他猛地一怔。
這行字寫得很瀟灑,應該是好幾個月之前,自己還信誓旦旦地給陽陽一套房子。即便此人,也不知自己的承諾。
以他現(xiàn)在的收入,想要在未來的兩、三年里買房是不可能的。最后的結(jié)局,就是他和陽陽到處亂跑,把他們送到租金最低的地方去。就算他不怕辛苦,但他也不想讓陽陽跟著他吃虧。
裝什么裝?
他真的很缺錢。
第59章貴族的情懷
藍湛這一周一直待在家里,和母親斗嘴,有時候還會給母親幫忙,很快就到了九月份,他和小顧都是大四的學生。
大四的課業(yè)很輕松,所以小顧向他們系的領(lǐng)導提出了外出實習的要求,如果不是遇到什么緊急情況,根本不需要來。藍湛拒絕了在制藥廠的實習生,才來了兩個多月,現(xiàn)在正在一家公司里搖擺不定,他有一種志向遠大,卻又無法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的感覺。
宿舍里的四個人,只有他和小石頭還在猶豫,另外兩個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小胖是他們城市一家醫(yī)藥公司的實習生,應該會留下來,而那個叫文靜的,則是學校推薦來的,整天都待在自己的實驗室。
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很難有機會在這里團聚。
“叮咚——”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藍湛收回目光,拿起手機一掃,就看到了自己丈夫發(fā)來的信息。
【拋棄老婆孩子的陳世美!】你是不是今晚回來了?
【仰仰】:對。
【拋棄老婆孩子的陳世美!】我夜里來找你。
【仰仰】:沒事,我一個人回家。老大,您今晚要點啥?
【拋棄老婆孩子的陳世美!】這樣的話,你就幫我做點吃的。
【仰仰】:知道了!
三個小時后,藍湛將自己要拿的東西都放進了行李箱,母親雙手環(huán)胸,站在房間的門邊,目送著自己的孩子在忙碌。
“你和小顧復合了?”
“我們不是在開玩笑?!?/p>
“喂,你不開玩笑,提著個破舊的行李箱跑過來干什么?”
“我這不是為了你嗎?”
老娘呵呵一聲,走到了后廚,拿出了兩盒藍湛父親的工作人員送來的進口果子,走到了大廳。
“拿著吧?!?/p>
“我怎么會拿這個,你和老爹自己留著就行了?!?/p>
老娘臉色一沉,“別胡說八道了,拿去吧?!?/p>
藍湛不情不愿地嗯了一聲,“行行行?!?/p>
“孩子,這事兒我回去問問你老爹,如果你老爹答應了,我就給你個面子。實在不行,咱們就在這西面買個房。”
“哎?!彼{湛低頭穿上鞋子,然后對母親道:“我先走了,媽媽。”
“你先回家,小心點?!蹦赣H目送藍湛下了樓。
回到家里,藍湛從家里拿出了三罐母親送來的豆瓣醬,往冰柜里一塞。一箱牛奶,一些雞蛋,和兩個人剛吃完的咖哩,空蕩蕩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從這情況來看,他們家應該是許久沒有營業(yè)了。
“真是個懶蟲?!彼{湛喃喃自語了一句,然后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出去菜市場。
這里離這里不遠,步行十多分鐘就能到,藍湛在這里吃了點牛肉,吃了點雞,吃了點青菜,還拿了一杯價值一百多元的酒。路過一個花園時,藍湛摘下了三株青草,放在了盤子里,作為裝飾品。
一回家,藍湛就去了廚房,開始收拾碗筷,不一會兒,他的刀法就出神入化,將一盤盤的肉類和蔬菜,都給剁了下來。大火翻炒,小火慢煮,在后廚中進行了一場激烈的爭斗,一直到晚上八點鐘,李杜總算搞定了。
什么是黃連、什么是黃花、什么是黃花、什么就是黃花,什么都沒有。
藍湛一道一道的上了桌子,然后拿出了兩套他最喜歡的餐具,這是一套中式的風格,看起來很是優(yōu)雅,但卻很有格調(diào),很有格調(diào)。
這樣的組合,在 A市,也就只有他能做到了。藍湛聽到外面有聲音,急急忙急地跑到了門口,一開門,他就像一只小狗一樣,飛快地跑過去,用四只腳死死地抱住了自己丈夫。
“是不是很驚訝?!”藍湛嘿嘿一聲。
魏無羨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老大,這才十多天不見,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意外的機會嗎?”藍湛皺著眉頭,“一點意思都沒有,快把我放下?!?/p>
魏無羨放下了他,在藍湛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動作之前,將他推到了墻壁上。
“干嘛呀!”藍湛眉開眼笑,一臉的喜色。
魏無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將鼻子湊到她耳邊,嗓音低沉沙沉,“你閉眼吧。”
艾瑪,真是太精彩了。
藍湛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著,但還是乖乖地閉上了眼睛。他能感受到小顧滾燙的氣息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又燙又麻,又燙又麻,最后,燙到了自己的耳朵上,又燙又麻。這一刻,她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告訴她:“小顧,不要浪費時間,親我!”
“陽陽,你的眼睛怎么這么???”
這是怎么回事!?
一桶冷水,將藍湛的欲望徹底的驅(qū)散,他猛地醒了過來,他的臉色漲得通紅,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恨意。
“哪里短!”葉伏天不以為然。
“這兒。”李天命指了指前方。魏無羨深情款款地看著藍湛,伸出一只手,放在了他的眼睛旁邊,將他的頭抱在了懷里。一招必殺,完全沒有任何套路可言。
藍湛被親的腦子都快短路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你這張嘴是不是被502給吸干了?
藍湛見小顧要脫他的上衣,連忙一把將他推到一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我們還沒有吃東西,你這么著急做什么?”
魏無羨眼神陰沉,應該是壓抑到了極點,勉強幫藍湛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大步走向了食堂。
“你怎么在碟子上插了一束花?”魏無羨冷靜下來后,疑惑地問道。
“那肯定是用來裝飾的,不是用來裝飾的,而是用來裝飾的。你就是個麻煩精。”
藍湛又給兩個人都斟滿了紅酒,然后輕輕放在小顧面前,“老大,咱們就來個浪漫一點的吧。刀叉和勺子都準備好了。
“能不能給我一雙筷子?”
“不能。”葉伏天搖了搖頭。
“這米如何下咽?”
“用勺子挖,如果你愿意的話,也可以一顆顆地挖?!?/p>
藍湛用叉子夾了一塊土豆片,如果是以前,他可以一次吃兩個,但現(xiàn)在,他為了保持風度,將土豆片擺好,用叉子和菜板將土豆片分成三份,然后一份一份地喂到了嘴邊。
魏無羨站在一旁,一臉懵逼,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二貨。
“學著點?!彼{湛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紙巾,小心翼翼地抹了抹嘴唇。
魏無羨沒辦法,只好把餐叉也夾了起來。
藍湛又用叉子把一大片牛肉夾到了自己的餐盤上,用一只手拿著餐刀,噼里啪啦地砍著,但因為還沒有完全熟透,所以還是很有韌性的。
魏無羨心疼地說:“那你就先吃了?!?/p>
藍湛一臉頹廢,端著一只紅酒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巴,感慨道:“這種錦衣玉食的日子,可不是誰都能熬過來的?!?/p>
“要不要把你的筷子給我?”魏無羨提議了一句。
藍湛抿著嘴唇,一副認輸?shù)臉幼樱昂?,那你就自己找?!?/p>
換了一雙新的碗筷,兩人享受著一杯2018年的拉菲,在一盞15瓦特的古老水晶吊燈下,享受著這一杯的美味。
“小顧,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魏無羨把嘴里的雞肉吞了下去,直直地看著他,“嗯”了一聲。
“抱歉,親愛的,”他忽然低頭,喃喃道:“我真的不想要你爸爸的錢,真的很抱歉。”
“我知道?!蔽簾o羨沉默片刻,回答。
“我打電話問你老爹要不要還,問他要不要銀行賬號,結(jié)果被他無視了?!?/p>
看著父親的樣子,魏無羨知道父親對陽陽說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心頭一痛,“陽陽,你給我抬頭?!?/p>
藍湛呆呆地看著江晨。
“別信他的話。等我們一出校門,我們就把這門親事辦了?!?/p>
藍湛不敢直視,略顯靦腆道:“哎。”
兩人都穿著同樣的衣服,抱在一起,說著悄悄話。藍湛拼命的依偎在丈夫的胸膛上,想要彌補自己這幾天的孤獨和孤獨。
“陽陽,等你大學結(jié)束,就來 C市。”魏無羨一邊說著,一邊情不自禁地吻上了藍湛的脖子,帶著幾分曖昧。
“你、你先不要咬我。”藍湛用肩膀頂了頂魏無羨的胸膛,避免兩人突然的親昵,“你怎么不留在 A城?”
“嗯?!碧K青桑應了一聲。
“隨便吧,我又不是很想回家。你走到哪里,我都跟著你?!?/p>
“好?!比~伏天應了一聲。
魏無羨的嘴唇在藍湛的胸膛上來回滑動,一遍又一遍地宣泄著男人的**,隨著他的呼吸,藍湛的神智越來越迷離,整個人都開始變得滾燙起來。
就在這時,藍湛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將魏無羨推到了一邊,“等等,我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
魏無羨:“什么?”
“我就不參加制藥業(yè)的實習期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家里琢磨,我要把自己的店鋪弄出來。我讓我母親給我交一筆款,等我有了出息,她也會跟著沾光的?!?/p>
魏無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是不是很想做你的老大?”
“是啊,我很想念你?!?/p>
“小財迷?!比~伏天淡淡的說了一句。魏無羨伸手在藍湛蒼老的臉上掐了一把,“別跟你媽媽要,這件事我會處理的?!?/p>
藍湛詫異道:“你怎么會有這么多?”
“問我父親?!?/p>
藍湛一臉懵逼,一言不發(fā)。
魏無羨溫柔地將它的頭按在自己的心上,“這不關(guān)你的事,我本來就打算回家的?!?/p>
藍湛打破了這種壓抑的氛圍,“老顧一家能請到我來 C市,真是太幸運了。我對這里一無所知,連逃跑都做不到?!?/p>
魏無羨微笑道:“那就對了?!?/p>
“你要不要和你爸爸一起生活?”
“不行,我們換一棟更大的房子?!?/p>
“有沒有一個后花園,還有一個游泳池?”
“帶。”葉伏天淡淡道。
“好,我答應你。”
第60章麻辣小龍蝦
一覺醒來,掀開車窗, A城就是一片潔白,晶瑩剔透。一場大雪落下,溫度也降到了零度以下。
站在窗外欣賞著雪,藍湛回頭一眼,見江晨還在睡覺,于是悄無聲息地走出了房間,來到了餐廳,為丈夫做午餐。
托小顧老爹的福氣,他們搬到了更大一點的地方住,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樣捉襟見肘。這段時間,小顧還是在原來的投資銀行工作,而藍湛則被安排到了三甲醫(yī)院,負責開藥店,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但他們都能按時回家,而不是經(jīng)常熬夜的丈夫。
兩個人的配合越來越默契,藍湛很機靈,能想出很多有趣的體-位,而魏無羨卻很喜歡,每次都會對藍湛說:“你要是能演個好點的角色,那就太浪費了?!?/p>
說到電影,特別是這種類型的,藍湛覺得再怎么沉默寡言的男生,也會有忍不住去看看的,就像魏無羨一樣。
小顧表面上看起來沉默寡言,喜歡裝作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但是藍湛只是動了動他的小拇指,他就露出了真面目,他二話沒說,直接給自己看了一段電影,一邊看一邊看,這才開始看電影。
有一次,兩人足足躺了八個多小時。
等飯菜做好,魏無羨這才從床上爬起來。她走進了餐廳,從后面抱著藍湛,擦了擦他的頭發(fā),道:“今晚我不需要上班,我們出去吃飯?!?/p>
“行啊?!标悤缀芩斓拇饝聛?。
“你要點啥?”
“我要吃個火鍋。”藍湛回頭,用頭撞了撞魏無羨,“快,快去洗漱。”
吃完早飯,藍湛戴上了鴨舌帽,戴上了圍巾,只露出一雙眼睛,魏無羨一如既往地高冷,雖然系上了一條圍巾,但他的穿著還是跟往常一樣,絲毫不受這漫山遍野的大雪的影響。
到了大門口,兩人又像往常一樣,分頭行動。藍湛乘坐的是南方的大巴,而魏無羨則是乘坐的是北方的大巴。
“小顧,再見。”藍湛扯下了自己的圍巾,鼻子都被凍僵了,嘴里還冒出了熱氣。
魏無羨將它的雙手抱在懷里,吹了吹,揉了揉,問道:“冷嗎?”
藍湛道:“沒有,你別扭著腦袋。”
魏無羨乖乖地彎下腰,把自己的臉蛋貼在了他的臉上。
藍湛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一下,也將臉頰貼在了桌子上,“老大,輪到你了?!?/p>
魏無羨輕輕吻了吻藍湛的面龐,微笑道:“晚上見?!?/p>
“走了?!彼{湛一路狂奔,朝著車站方向而去。
積雪極深,足足有一米多深,每一步踏在上面,都會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藍湛的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他一邊跑,一邊扭頭去找小顧,卻發(fā)現(xiàn)小顧還在遠處呆呆的看著他。他伸出雙臂,對著自己的丈夫跳了一支舞,笑得合不攏嘴。
與藍湛一起被分配到這個醫(yī)療機構(gòu)的,是董小建,以及一個班級的女孩。三個好朋友一邊休息一邊聊著天,將學校里排名靠前的幾個男生都說了一圈,最后發(fā)現(xiàn),魏無羨才是最亮眼的。
“藍湛,能不能幫我和小建上個班,我們兩個跟著你?!迸⑹莻€很開朗的人,有什么說什么,直接說道。
董小建道:“那就開始,我們兩個都在旁邊看著?!?/p>
“沒什么可說的,就是我的人格魅力,我長得漂亮,風趣幽默,最重要的是,你聽說了么?我是個化學系的,我在中學的時候,還拿了個第二名?!?/p>
小董和那姑娘一怔,齊齊搖搖頭,“不清楚?!?/p>
“你看,我的物理很厲害的,還被人夸過呢?!?/p>
小董蹙著眉頭道:“這和學校草堂主是否對你有意思,這有什么聯(lián)系?”藍湛一怔,眼睛一瞪,“貌似也沒什么聯(lián)系?!?/p>
“藍湛。”藥劑學的導師叫道。
“哎?!彼{湛對著雙胞胎眨了眨眼睛,這才往前湊了湊。
教授將四個盒子遞了過去,“拿著這些東西,拿到病房的藥店。”
“好?!比~伏天應了一聲。
藍湛一邊吃著藥,一邊慢悠悠地朝病房的方向走去,一邊左右張望,想找點借口,卻在一層的結(jié)賬柜臺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正是翔子哥。
翔子哥這次沒有之前的花里胡哨,而是一件灰色的外套,下面是一條簡單的牛仔褲和一只球鞋。
“翔子哥?!彼{湛走到他身邊,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曹翔先是一愣,隨即又驚又喜,他看了看藍湛,問道:“陽哥,你也來這里工作了?”
“哦,沒有,我在這里當醫(yī)生。哥,你知道醫(yī)院里有什么人嗎?
曹翔低著頭,沉聲道:“我爸?!?/p>
“曹伯伯,這是什么情況?”
“肺癌。”曹翔抽了抽鼻涕,無奈地說道。陽子,我不會有事的?!?/p>
藍湛被她這么一說,心情就有些低落,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翔子哥,要不我們今晚去吃飯?”
“行啊?!标悤缀芩斓拇饝聛?。
藍湛望著曹翔那一臉苦澀的笑容,心中一片陰霾,轉(zhuǎn)身離去。
都說緣分是個很有趣的人,總愛和別人開個玩笑,但事實上,歲月也是一個很有趣的家伙。她年少時嗜賭如命,家破人亡,到了晚年,她只能獨自一人躺在床上,身邊是她唯一的孩子。
如果不是曹伯伯生病了,藍湛相信,翔子哥連看都不會看他父親一眼。
傍晚下班后,藍湛就打電話叫來了曹翔,讓他去一層的醫(yī)院。當他們趕到的時候,翔子哥正在那里等著他們。藍湛將他送到了和小顧約好的那家餐廳,離他住的地方不算太遠。
雖然是冬季,但這家餐廳卻是人來人往,外面的賣水果和飲品的區(qū)域,都被擠得水泄不通。藍湛接過號碼牌,和曹翔一起坐下,等待著,畢竟小顧要等很久才能過來。
“老弟,你是不是還在原來那個公司上班???”
“我已經(jīng)走了,我二姨給我弄了個門衛(wèi)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也能讓我輕松一些?!?/p>
“努力吧,爭取早日成為安保小隊的組長?!?/p>
曹翔嘴角揚起。
“哥,”藍湛垂著眼簾,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曹伯伯他還好嗎?”
“癌癥已經(jīng)到了末期,大夫說不需要再做化療了,免得再受折磨。他現(xiàn)在情緒很好,對自己的處境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一直在給我講過去?!?/p>
藍湛輕輕拍打著曹翔的肩膀,安慰道:“老弟,你不用這么傷心,以后要是有事兒,盡管開口?!?/p>
曹翔搖了搖頭,道:“我哥哥也不是很傷心,隨他去了,反正他也會說話,我就陪著他,讓他多說幾句?!?/p>
………………
在一片吵吵嚷嚷中,一個相貌猙獰的男子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他的脖頸上掛著一串紫檀木念珠,手指上戴著一枚碩大的金色戒指,腹部掛著一條古奇的腰帶標志,給人一種土豪的感覺。
離得近了,那老大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他還特意朝曹翔這邊湊了過來,裝模作樣道:“曹翔,我叫張彪?!?/p>
說著,他看向了一旁的藍陽,一雙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臉上的皺紋都快擠出來了。
聽到這個猥瑣的聲音,藍湛一下子就記了下來,這不就是放高利貸的三人之一嗎,一開口就是一段臺詞,嘖嘖,這小子看著挺俊俏的。
“我聽人說,你辭職了,這段時間是怎么賺到錢的?”
“我現(xiàn)在是個保安。”
“嘿嘿,做個保鏢也不錯,一身警服挺帥的。在這里吃什么?我也去?!?/p>
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藍湛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37號——”終于輪到了他們要排隊的號碼,三個人走進去。
曹翔知道藍湛不會愿意和張彪一起吃,便讓張彪吃一份,自己吃一份,洋子吃一份,自己吃一份。
曹翔問道:“陽子,你女朋友什么時間來?”
“就是這里,他說現(xiàn)在就下來?!?/p>
拿著念珠的男人也不客氣,上下看了看,慢慢地蹙了蹙眉,然后像個智障一樣“哎喲”道:“這個小兄弟,你是莫桑澡堂的搓背工吧?怎么看著這么熟悉?”
藍湛翻了個大白眼,啞口無言。
“我有莫桑洗浴城的會員,你可以報我的名字,我知道那里的人?!?/p>
藍湛尬地一笑,“我說出你的名字,就可以給我折扣了?”
“可以?!?/p>
說話間,魏無羨走了進去,站在門外,左右看了看。
藍湛激動地朝她招了招手:“小顧。”
這時,魏無羨大步朝她走來。
藍湛不是在吹牛,自從自己丈夫回來后,整個餐桌的氣氛都變得更好了,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身上的那股土包子味,被沖淡了許多。
“你個子還真高?!贝髦钪榈哪腥丝粗☆?,隨口說道。
魏無羨渾身散發(fā)著寒氣,一言不發(fā)。
“小顧,這個兄弟,”藍湛似笑非笑地看著魏無羨,“他是這家沐浴中心的 VIP,你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他可以給你優(yōu)惠,你給了他幾個折扣?”
老大傲然道:“9.9?!?/p>
魏無羨順著他的意思,開口道:“哪個澡堂?”
“莫桑,就是那個在東邊的洞府?!?/p>
魏無羨抿了一口水,漫不經(jīng)心道:“仰仰,你有事沒事,就幫我買了?!?/p>
“是?!彼{湛一臉嚴肅地說道,“兄弟,下次你去浴室,只要說出我的名字,就可以免費?!?/p>
珠子哥哥沒吭聲,轉(zhuǎn)眼間,氣氛就轉(zhuǎn)了過來,一邊吃著火鍋,一邊念念有詞。
“過了這一年,我就辭職。這群王八蛋,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里?!?/p>
曹翔感同身受。
“今天我上樓找一家地產(chǎn)公司要錢,結(jié)果那家地產(chǎn)公司已經(jīng)不在了,只剩下一堆碎茶幾。整天讓我們訓練,我要是有時間,還不如去當苦力呢?!?/p>
藍湛也是看不下去了,“你為什么不做苦力呢?”
“你這孩子,不知道,這不是我的目標。”
“說的那么冠冕堂皇,還不是因為太忙了。做苦力怎么比得上戴著一條大金鏈,一天到晚除了嚇死人,什么都不用做,多沒意思?!?/p>
那男人氣得不行,手指指向了他,“你眼睛長在哪里了,我今天沒有戴金項鏈?!?/p>
“是我有點眼光,算了?!彼{湛用筷子挑了一根牛肚,放入口中。
那人看了他一眼,忽然輕哼了一聲,“算你識相?!?/p>
曹翔伸手在張彪的肩膀上輕輕一按,寬慰道:“不如你和我一樣,去做個保鏢吧!”
“門衛(wèi)能賺多少錢?我決定明年就搬到 w城,那里是最擅長經(jīng)商的地方,我想從那里學到一些東西,說不定還能在那里安家呢。好了,吃飯了?!?/p>
兩人也不再多說,將蔬菜放入鍋中,過了一會,他們才將蔬菜放入其中,蘸了蘸調(diào)料,一股濃郁的肉香味撲鼻而來。只用了不到一個多鐘頭,便將盤子里的飯菜一搶而空。
跟翔子哥還有佛珠兄道別后,魏無羨就拽著藍湛去了公交站臺,在這寒冷的氣溫中,藍湛雙手被緊緊握著,手心全是滾燙的汗水。
“小顧,要不我也去做一間火鍋吧?”
魏無羨沉吟片刻,道:“應該挺忙碌的。”
“我們要多找?guī)讉€工作人員,你在工作結(jié)束后,就在這里幫我打打下手,在外面一邊聽著,一邊聽著,我還為你準備了一首《做你的男人》,就是張信哲的。”
“看來你是想要將你丈夫身上所有的剩余的東西都榨取出來了?!?/p>
藍湛低低地笑了笑,壓低聲音道:“我的體力還在,不會有事的?!?/p>
“怎么回事?聲音大一點。”
藍湛輕笑一聲,沒有再說一次。
第61章呵呵
翔子哥父親的情況一直在持續(xù),這一日,他從醫(yī)院出來,還沒有到車站,就接到了曹翔的來電。
曹翔在手機那頭,聲音沙啞地對藍湛說道:“楊子哥,你現(xiàn)在有沒有時間?”藍湛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還以為曹大叔出事了。
說完,藍湛便掉頭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a市已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下雨了,這十多天一直在下著大雪,積雪已經(jīng)結(jié)了霜,地面上還有一片積雪,藍湛走的匆忙,腳下一個踉蹌,右掌擦出了一道血痕。他沒去管這些輕微的疼痛和瘙癢,趕緊爬起來,拍打著屁|股,奔向了醫(yī)院。
醫(yī)院的十二層,一張褐色的真皮沙發(fā)擺在角落,翔子哥正呆呆地看著墻上的海報,兩個患者的家人正圍在他的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著什么。
藍湛趕緊迎了上去:“翔子哥?!?/p>
曹翔眼一瞇,“原來是你?!?/p>
藍湛張嘴結(jié)舌,無言以對。
因為是冬季,夜幕降臨,樓道里所有的燈光都亮著,昏暗的光線將地板染成了一片冰涼,長廊一直往前,是一片令人窒息的蒼白,沒有一絲溫度。
吵鬧的兩個人離開了,藍湛在曹翔身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我今天夜里痛的不行,根本就沒辦法吃東西。”曹翔在冰涼的環(huán)境中,忽然開口。
藍湛舌頭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喉嚨里就跟粘上了一層膠似的,怎么也說不出安慰的話語,他努力想開口,卻只是發(fā)出一聲模糊的聲音:“年紀大了,總是這個樣子?!?/p>
藍湛看著一個個小護士在病房里穿梭,聽到她們的腳步,心情有些低落。
八點半左右,藍湛的電話響起,是小顧發(fā)來的消息,詢問他現(xiàn)在在哪里,為什么還沒有回來。藍湛瞥了曹翔一眼,壓低聲音道:“住院了,還,還沒有吃飯呢?!?/p>
藍湛在翔子哥面前,也不方便多說什么,他直接給自己的丈夫發(fā)了一條短信:“小顧,翔子哥的父親病得很重,他今晚就住在這里,我留下來看看他?!?/p>
魏無羨立刻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我也在?!?/p>
每一分鐘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每一分鐘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每一分鐘都讓人喘不過氣來?!拔夷赣H拒絕了?!?/p>
藍湛怔了怔,半晌才道:“路……很遠。”
曹翔冷笑一聲,不再多言。
曹叔叔依舊昏迷不醒,氣息微弱,只能依靠著呼吸器才能勉強支撐著。藍湛去洗手間的時候,看到一個渾身扎著針頭的男人,正一動不動的趴在那里,身邊的設(shè)備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藍湛耷拉著腦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曹翔則是一言不發(fā),一臉的郁悶。
九點鐘多的時候,魏無羨拿著兩個食盒走了進來,藍湛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你們兩個,吃點東西。”小顧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片陰影。
藍湛抬頭,咬了咬唇,然后對翔子哥低低的說了一句,“兄弟,我們吃完飯再說?!?/p>
“謝謝。”曹翔聲音沙啞地說道。
藍湛早就饑腸轆轆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而翔子哥則是連筷子都沒有吃一次。
空氣中一片寂靜,沒有人開口。
到了深夜,曹叔叔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似乎在努力地開口,枯瘦的雙手顫抖著,曹翔緊緊地抓住了父親的手掌。
“翔、翔?!崩系f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
曹翔豎起耳朵,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魏無羨這才將藍湛從房間里拖了出來,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小顧,你覺得年紀大的人,會不會很慘?”
“可能吧。”陳曌搖了搖頭:“我也是這么想的。
藍湛慢慢往丈夫身邊湊了湊,腦袋搭在丈夫的肩上,被魏無羨一把抱在懷里,“累不累?累了就打個盹?!?/p>
“挺好的,累不累?”
“我不困?!比~伏天回答道。
“小顧,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說來聽聽?!?/p>
“我從我母親那里聽說,他還不清不楚,所以才會變卦,然后翔子哥的母親就和他離了婚,和翔子哥一起離開了?!?/p>
“你們翔子哥是個好人?!?/p>
“是啊,如果我是他,我肯定不會跟他說話,”藍湛說到這里,忽然停了下來,“不過,我也不知道,人總是很感性的?!?/p>
魏無羨將藍湛抱得更近了一些,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魏無羨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轉(zhuǎn)移了注意力,“我已經(jīng)拿到實習生的薪水了?!?/p>
“多少啊?”孫正榮聽后道。
“三千八?!奔勇≈苯訄蟪隽俗约旱膬r格。
“那可是你的婚事啊?!?/p>
魏無羨忍不住嗤了一聲,“聘禮?嫁妝呢?”
“都安排好了,什么時間舉行?”
“七月?!?/p>
“真的?”藍湛坐正了身子,朝魏無羨問道。
“你說呢。”魏無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好,那我就做你的女婿?!?/p>
兩人閑談中,時光飛逝,到了晚上,藍湛實在抵擋不了,就躺在丈夫的大腿上沉沉入睡,魏無羨把身上的外套脫掉,披在他身上,然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安靜的樓道,只有他們兩人,幸虧有足夠的空調(diào),藍湛沉沉地睡著了,連做夢都忍不住咂巴了幾下嘴巴。
曹翔有些不好意思,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
“把陽子給我送回來,你們兩個辛苦了?!?/p>
魏無羨淡淡道:“沒關(guān)系,今晚就住在這里吧?!?/p>
曹翔靠著墻壁,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外套,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找人說話,所以就叫上了楊子洋?!?/p>
魏無羨:“我懂?!?/p>
曹翔聞言,也不再多問,只是道了聲“謝謝”,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早上五點八十八,曹叔叔的心電圖上亮起了紅燈,不多時,一群護士和一群大夫就沖進了病房,樓道上到處都是急促的腳步聲,藍湛也從睡夢中醒來。
藍湛驚恐地看著魏無羨,“會、會不會很嚴重?”
魏無羨閉了閉眼,嗯了一聲。
藍湛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了曹叔叔的面前,他看到了他眼中的淚水。
面對生死,他會后悔的。
最后,曹叔叔沒能治好,就離開了人世。從確診到去世,只過去了三個多月。
六點多,魏無羨帶著藍湛回到了家里,這是第一站,只有他們兩個人在車里。小顧離開后就沒有再開口,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著窗外。
電臺的聲音很好聽,正在播報早間的消息,說今天的氣溫很低,很多地方都下起了大雪。
魏無羨忽然握緊了藍湛的左臂,輕輕一擰。
“小顧?!?/p>
魏無羨轉(zhuǎn)過頭,壓低了嗓音,“陽陽,過年的時候,我們要不要回 C市?”
藍湛明白小顧的用意:“那行,我這就回家,順便見見老爺子?!?/p>
“對不起?!蔽簾o羨將藍湛的手掌握得更用力了一些。
“小顧,你這人挺蠢的。”藍湛轉(zhuǎn)過身,笑瞇瞇的對自己丈夫說道,“你父親要是恨我,也不會拿出兩百多萬來砸我們了,你可記得,你父親當時在手機上說了什么?”
藍湛學著自己父親的語氣說道,“喂,小伙子,我的孩子不是你養(yǎng)大的,你快快把你的孩子弄到一個更好的房子里去吧?!?/p>
魏無羨聽著藍湛的話,忍不住莞爾一笑。
藍湛繼續(xù)道:“那時候,你覺得我在做什么?”
魏無羨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是誰。
“我就說,這老家伙好大的膽子,你的孩子才是貴族,我才是貴族,我有說過一句話嗎?”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是皇室血脈?”
藍湛皺眉,故作疑惑,“真的假的?我沒印象啊。”
藍湛回家后,剛一進門,就被溫熱的水一淋,頓時感覺到了疼痛,“嘶”的一聲慘叫。
“怎么呢?”淡淡一笑。
藍湛抽了抽自己的胳膊,“沒事,一點小傷。”
“拿來?!?/p>
“別愣著了,快去洗漱吃飯。”
魏無羨堅持要把藍湛的手掌拿出來,他的手掌上有一大片淤青,在溫水的浸泡下,似乎被沖洗得干干凈凈,露出了里面的血色。
藍湛看著小顧閉著眼睛的眼睛,就知道他一定很難過,他用完好的左臂揉了揉他的腦袋,隨口說:“沒關(guān)系,看到你這個樣子,我連工作都不愿意做了,只希望能陪在你身邊,照顧你?!?/p>
“疼嗎?”蘇千瓷看著她問道。
“不痛,一點都不痛,你是不是研究了生物學,對皮膚有什么了解?就是一張薄如蟬翼的皮,我只是擦到了一點皮,并沒有什么大礙。”
話音未落,魏無羨已經(jīng)俯首,直接吻住了他,藍湛瞪大了眼睛,到了嘴邊的話語戛然而止,整個人都沉浸在了這突然而至的一擊之中。
她剛剛刷牙,一口薄荷的味道,沁人心脾。
一頓飯吃下來,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早上,藍湛更是欲罷不能。
“去嗎?”魏無羨聲音有些沙啞地問了一句。
藍湛用力的點著腦袋,一臉的糾結(jié),“那怎么行,我還要工作呢,大白天的,大日宣-淫不合適?!?/p>
“我的意思是,我們要不要一起用早餐?”
藍湛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郁悶地說:“去?!?/p>
魏無羨猛地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抬眸看著他,目光中滿是寵溺,“臭流氓,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累不累?”
這張俊臉,讓他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他移開目光,吞吞吐吐,“還好,你累了?”
“有點?!标悤酌掳驼f道。
“這可如何是好?”
“給我一個吻?!?/p>
“好,好。”藍湛刻意避開了魏無羨的目光,生怕自己一個沒忍好,做出什么不該做的事情。
電石的火星中,藍湛一飲而盡,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jié)舌。
魏無羨目瞪口呆,“你剛剛吻過我?”
“我覺得他親了我一下。”
“吻得正經(jīng)一點?!?/p>
“哦。”藍湛依舊沒好意思跟魏無羨對視,只是低低地應了一句,“要不要,你又吻我一下?”
“成家后”第62章
曹翔在一家大型超市里找了一名電工,薪水可比一般的安保人員高多了,藍湛無意中聽說,三個金鏈子兄弟一起去了 w城,似乎是要去那里經(jīng)商,不過并沒有細說。
不管怎么說,2018已經(jīng)接近尾聲,用一個總結(jié)來形容的話,就是:
這本是一場意外的戀愛,但是陳歌和小顧的感情越來越好,眼看著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好,眼看著就要在一起了,這也證明了,再爛的東西也能變成蜂蜜。
大年三十那天,藍湛和丈夫一起坐飛機來 C市,箱子里除了一些衣物,就是母親專門為顧父準備的一些土特產(chǎn),藍湛實在不愿意拿出來,熱情被冷落,這滋味可不好受。不過,他老娘說:“不管他老爹是誰,我們老爺子的規(guī)矩還是要遵守的,隨便他怎么想,又不是什么大錢?!睆臋C場下來,已經(jīng)是下午十二點多了,天氣晴朗,沒有一絲云彩,晴朗的藍天,溫暖的太陽將南邊潮濕的空氣都照射的暖洋洋的,暖洋洋的,暖洋洋的,暖洋洋的!
來的是父親的一個駕駛員,魏無羨一口“叔叔”,藍湛一口“叔叔”,那駕駛員是一個面帶微笑的慈祥中年人,走下來,幫忙將兩個人的東西放到后排。
藍湛不是很明白,只是透過車窗,看著外面飛馳而來的繁華都市,還有穿著時尚服飾的少男少女。
魏無羨拉了拉藍湛的手臂,問道:“怎么了?”
藍湛移開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我在盯著美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