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許是她說的多了,他們覺出幾分不對來,卻是從那以后,不準(zhǔn)她再提起了。
可叫她安生生地呆在村子里完全忘記余家人,那也是根本做不到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盡可能地尋找傳遞消息的方法。
哪怕余昊坤不知道她在哪兒,但只要知道她沒事就行,接不接她回去更沒關(guān)系,只希望他能睡個好覺,不要徹夜睜眼到天明,偶爾困的受不住時淺眠一下,還要被噩夢驚醒。
在李大有準(zhǔn)備帶她回去供銷社的時候,被他背著的裊裊卻是將她小背兜里的一封自制書信,似隨意般遞給了一個過路的看起來很體面,且口袋里露出來一個信封邊角的男人。
那男人一臉不明所以,裊裊卻是笑著和他揮手,被李大有抱著越走越遠(yuǎn)。
那男人原本想追上去的,可那小姑娘一直跟他揮手,他跟了幾步就覺得可能是小女孩跟自己鬧著玩呢,想扔掉卻覺得這紙張上的畫有點意思,拿了起來一邊走一邊好奇地看了看。
這紙是普通的那種材質(zhì)有些軟的小學(xué)生上課的作業(yè)本上撕下來的,被做成了一個信封的模樣,還用了個折疊的方式表達(dá)了信封封了口的意思。
紙封上正面畫了個男人牽著個小女孩的簡筆畫,下首寫了一個郵寄地址,他想了想拆開了那個折疊封口,在這折疊的簡易信封中,夾了一張紙條和一毛錢。
男人一看到這一毛錢就誒呦了一聲,他是真沒想到這小孩子弄得紙封里還能有一毛錢的,他拿出里頭的紙,發(fā)現(xiàn)上頭只寫了一句話,裊裊還活著。
男人看到這信封樣式的小紙封,頓時覺察出點意思來,這小姑娘,是想請他幫忙寄信嗎?
這地址是在京城,算一算這一毛錢,確實剛好足夠信寄到京城還能多出來一分錢的,他倒是今天確實是要進(jìn)城里去給自己筆友寄信的,那小姑娘怎么知道他要去寄信的?
男人想不通,但是等他到了郵局寄信,將自己的信寄出去后,鬼使神差的,將那封紙封也抱在了信封里給寄了出去。
最后一毛錢剩下了一分,他卻是有些想笑,這算是他的辛苦費了吧,這一分比那一毛拿著踏實。
裊裊這邊,她身上一共帶了五封同樣的紙封,這些都是她拿二蛋的本子撕的紙和比給弄的,就想要到了郵局寄信的,可惜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竟然沒有郵局,那就只能廣撒網(wǎng)試試了,如果有結(jié)果最好,如果沒結(jié)果,那她下次繼續(xù)就是了,再者,她總會長大的。
只是裊裊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當(dāng)天跟著李大有和李大蛋回家的路上,竟然倒霉地著了一場大雨。
雖然她被李大蛋護(hù)在懷里盡量用衣服堵著了,但是當(dāng)天夜里,她還是發(fā)了熱。
李家老宅破土房屋頂被李大有晴天的時候補好了,這會兒屋子里彌漫著一股白酒的酒精味。
王香花正在拿著一團(tuán)棉花沾了瓶子里存放了很久的那點用來燉肉時使用的白酒,往一張臉燒的通紅的小姑娘身上擦拭,幾乎全身都給她擦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