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在702團協(xié)助訓(xùn)練已經(jīng)有一周了,原本齊桓應(yīng)該今天會來接他的,但就在剛才又打來電話說有事來不了了,要明天一早來接他回去。
路燈在夜色中發(fā)出微弱的光,成才手里拿著行李,準(zhǔn)備去附近的招待所里先待一晚。
正走著呢,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連長?!”
月光下的高城看起來有些疲憊,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
自上次見過成才之后,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月,高城每天都在擔(dān)心他的身體狀況。但,老A又不是能隨便去的地方。
在這期間,他也聯(lián)系過袁朗,但對方也只說在跟進,其他什么話都沒有透露。剛才還是跟王團長打電話時才聽說,成才來這里協(xié)助訓(xùn)練。
他撂下電話,緊趕慢趕的才趕來團部,只想著在他走之前見一面。
“成才,知道你在這,我來看看你!”他語氣溫和,完全看不出在訓(xùn)練場上時的嚴(yán)肅。
成才笑著給高城敬了一禮道,“連長,本該是我去看您的!”
Silent對抗里高城整個師偵營都會參加,而老A僅僅是四個人參加就已經(jīng)把袁朗忙的好幾天沒合眼。按理來說,高城應(yīng)該會更忙才對。
成才心里感動,沒想到這么緊張的時候連長會來看自己。
高城想見人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想問問他的近況。
他看了眼成才手里拿著的行李,思索了一下問道,“著急回嗎?不急的話,我們找個地方吃頓飯吧!”
成才欣然點頭,“不急,本來齊桓說晚上來接我,剛才打電話說要明天早上來!”
高城的眼中有著驚喜,從成才去老A之后,他們兩個已經(jīng)沒有單獨一起吃過飯了。
開車找了一家餐館,兩人入座后,高城將菜單遞給成才,眼里帶著一絲寵溺,“喜歡吃什么就點什么。”
成才推辭不過,從他手上接過菜單開始點菜,點了幾個都是高城喜歡的菜。
這個舉動讓高城眼中的愛慕和歡喜怎么都壓抑不住的流露出來,又在對方抬頭的時候消失無蹤。
“我們許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今天難得,喝一點吧!”高城是真的高興,他招來服務(wù)員點了兩瓶啤酒。
成才看了眼手邊的酒杯猶豫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很差,但看高城興致這么好,又不忍心掃了他的興,便點頭同意了。
“好,那我陪您喝一點!”
菜基本上都是辣的,高城喜歡吃辣。
前世的成才原本也喜歡,但后來遇到袁朗之后,知道他喜歡清淡,便跟著變了口味。
這次突然間再次吃到這么辣的菜,成才的味蕾一時有些適應(yīng)不過來。
小口吸著氣緩解著嘴里火辣辣的感覺,也不管是酒還是水了,拿起來就往嘴里灌。等高城注意到的時候,一瓶啤酒差不多被他喝光了。
看到他辣的已經(jīng)額頭冒汗,高城忍不住心疼的念叨,“吃不了辣還點的都是辣,我再去給你點一些清淡的。”說這就要起身去叫服務(wù)員。
成才這會也稍微緩了過來,連忙出言阻止,“連長,不用了。我只是好久沒吃辣,有點適應(yīng)不過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
他說話的時候,紅腫的嘴唇一開一合,鼻尖上還有點點汗珠,臉頰因為辣的原因浮上了醉人的胭脂紅色。
他就坐在燈下眉眼含笑的看著你,高城還沒喝多少就覺得醉了!
揉了揉已經(jīng)紅的發(fā)燙的耳朵,盡量不去看眼前人的嘴唇,高城低頭點了一支煙,裊裊煙霧遮住了他眼底晦暗的神色。
兩人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高城為成才添了一杯酒,舉杯和他碰了一下才問道,“最近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壓力?”
壓力?什么壓力?
成才這會的腦袋已經(jīng)開始迷糊了,乍一聽到高城的話,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好一會,他才慣性的往嘴里送了一口酒,有些迷迷瞪瞪的開口,“什么壓力?沒有壓力啊!”
高城一看他這反應(yīng)就知道成才已經(jīng)開始醉了,之前就知道他酒量差,但沒想到差到這個地步,居然連一瓶都喝不了!
見他一臉懵圈樣子看著自己,高城有些哭笑不得,喊了服務(wù)員結(jié)賬之后,帶著他去了隔壁的招待所。
成才腦袋里迷迷糊糊,整個人幾乎都站不穩(wěn)。
他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身邊的高城身上,熟悉的煙草味讓他沒有任何掙扎的就這樣倚在他的懷里。
他身上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布料,一路從胳膊延伸至高城的心里,喝酒之后有些微醺的他不再克制的把成才的身體往懷里緊了緊,半抱著對方上了樓。
標(biāo)準(zhǔn)間的門打開,高城小心的將懷里的成才放在床上,便去了衛(wèi)生間。等他從里邊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條擰干的毛巾。
醉成這樣是不指望成才能自己洗澡了,只能幫他簡單擦一下。
只是,在幫成才脫衣服的時候,他的手都在顫抖。
喜歡的人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躺在眼前,高城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呼出了一口氣,掩去心里劃過的那一抹旖旎。
隨后,他眼觀鼻鼻觀心,心無旁騖的不去看床上的風(fēng)景。
而成才,他雖然醉了,但基本的警惕還是有的。感覺到身邊有人,本能的伸手抓住了在他身上動作的手。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了半天,眩暈的大腦才開始工作,“連長?”
聲音里都是醉酒后囔囔的鼻音。
高城本來有些心虛,但見成才就只是抓著自己的手滿眼專注的看著自己,心里忽然安定不少。
像哄小孩子一樣,柔聲對他說道,“我?guī)湍悴烈幌履?,你別動??!”說著就要抽出自己的手。
成才聽到‘臉’這個詞,非但沒有松開他的手,反而攥的更緊了。最后更是一用力把高城拉的一個不穩(wěn),直接撲倒在床上。
“嘶!”他只是想看看對方的臉是不是完好無損,沒想到用力過猛,磕到了嘴唇。
高城的眼中是壓抑的欲望,身下的人眼神微微迷離,睫毛微顫,輕輕促著眉,嘴唇紅腫,還有殷紅的舌頭在唇間舔舐,沒有一處不是在撩撥著他為數(shù)不多的理智。
他能感覺到自己呼吸有些急促,腦海里回想著剛才嘴唇擦過去的那一抹觸感。
終于,壓在心底最后的一絲掙扎消失了,高城放任了自己,慢慢的俯下身。
第二天,早早就起來的高城買好了早餐放在成才床頭,眼神溫柔的看著床上安靜睡著的人。
視線下移,在觸及到對方脖子上的那些印記時眼神黯了黯。最后,在一片嘆息聲中離開了房間。
成才這一覺睡的很安穩(wěn),一整晚他都被熟悉的煙草味包裹著,就像袁朗在他身邊一樣。
醒來后,房間里已沒有了高城的身影。
成才想他應(yīng)該是回了師部,起身洗漱吃完早飯,他拿起行李準(zhǔn)備出去給A大隊打個電話。
走出了旅館大門,一輛軍用越野車就停在門口。成才還在猜測是不是來接自己的,就看到車門打開后袁朗從上面下來。
他徑直向自己走來,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好了點,但臉上依舊緊繃著。
袁朗為什么沒有笑臉,本來他昨晚就要來接人的,但臨時有事就推到了第二天。結(jié)果,半夜就接到高城的電話,說人和他一起,還給了他一個地址。
本以為讓成才遠(yuǎn)離了秦清和能讓自己好受些,沒想到?jīng)]了秦清和還有一個高城,他這心里堵的一晚上都沒睡好。
“袁朗!你都忙完了!”本以為是齊桓來接自己的,沒想到是袁朗親自來,成開心的跟他打招呼。
袁朗收斂了情緒,臉上也掛上微笑。一周沒見了,他也很想眼前的人。
視線一寸寸的從他臉上劃過,驀地,他臉上的笑就僵住了,眼中瞬間布滿了怒火和不可置信。
眼前的人嘴唇紅腫,嘴角還破了一道口子,最重要的是他裸露在外的脖子上星星點點的印記。
那代表了什么袁朗比誰都清楚,曾經(jīng)的自己也在那里留下過屬于自己的痕跡。
聯(lián)想到昨晚成才和誰在一起之后,袁朗的呼吸一滯,身體幾乎站立不住。
他壓抑著心里的怒火沉默的拉開車門,成才也默默的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他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剛才還好好的袁朗怎么就突然變臉了?
眼睛悄悄的瞄了一眼低氣壓的人,他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袁朗,你怎么了?”
方向盤上的手肉眼可見握緊,袁朗指節(jié)發(fā)白,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他咬緊著牙關(guān)命令自己不去轉(zhuǎn)頭看成才的臉,他怕,怕自己會忍不住心里的質(zhì)問,怕自己控制不住理智傷害到對方,他只能用沉默著來掩飾心里的悲傷。
成才,你怎么能在發(fā)生了這一切之后,還用這幅自然的樣子來問我怎么了?你明明心里也是有我的,為什么還要和高城...
一路的氣氛沉悶壓抑,袁朗沉著臉一言不發(fā)。成才倒是想跟他說話,但看他這幅生人勿進的樣子也只能默默的坐在一邊不敢開口。
他心里暗暗想著,要不要回去就把那幅畫送給他,袁朗應(yīng)該會高興的吧!
回到A大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下午了,這個點是訓(xùn)練時間。宿舍樓里一個人都沒有,成才跟在袁朗身后回了宿舍。
一路上都沒說過話的袁朗在關(guān)上了門之后終于開口了,“成才,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成才被他問的莫名其妙,“什么事?”
除了重生的事之外,他沒有瞞過袁朗任何事。難道是秦清和那邊?
成才想著,語氣下意識的虛了一下,“沒...沒有啊!”
果然...
袁朗心里悲痛,你這樣心虛是在為高城隱瞞嗎?
他就這樣盯著成才的眼睛,突然就笑了,低沉的聲音在兩人之間傳開。
成才從沒見過這樣的袁朗,眼里空洞死寂,他終于意識到可能發(fā)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連忙上前抓住對方的手臂,眼含擔(dān)憂的詢問,“袁朗,你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最近我總覺得你怪怪的?!?/p>
他眼前的擔(dān)憂好不作假,他在關(guān)心自己!
若是換做往常,袁朗肯定很高興。可現(xiàn)在,看了眼胳膊上成才的手,他總覺得諷刺。
你既然選擇了高城,為什么又要來招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