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尸身成灰。
這一刻,所有人大喘粗氣,面露著喜色。
而唐鶴德虛脫的坐在棺材蓋上,擦拭嘴角的血漬,也在恢復(fù)元?dú)狻?/p>
我和江小樓立馬向陳開明跑了過去。
只見他,歪倒在地,貫穿胸膛的傷口還在流血,血滿天飛,刺目灼心。
“開明哥,我馬上帶你出墓,馬上給你找最好的醫(yī)生!”
我將陳開明橫抱了起來,而他煞白如紙的臉上掛著笑,搖了搖頭,道:“老弟,來不及了。哥我天生命薄,沒有福緣,所以干起了盜墓的勾當(dāng)。嘿嘿,雖然我只活了二十八歲,但回想這些年,我的人生還是很精彩的?!?/p>
江小樓道:“開明哥,你不要說胡話,你絕不會有事的。我們出墓,現(xiàn)在就出墓。”
“我也不想死,但這一次,生死薄上我的名字已經(jīng)被判官給劃掉了,跑不掉的。能夠認(rèn)識你們,也算是我的福氣?!标愰_明慘淡的笑著,道:“我已經(jīng)看見鬼差來抓我了,臨走前,老弟,你能不能幫哥辦三件事?!?/p>
我淚眼婆娑,咬著牙,拼命點(diǎn)頭。“十件,百件,萬件,只要你交待的事,我一定辦好!”
陳開明道:“我父母早亡,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我曾經(jīng)發(fā)過宏愿,一定要回報(bào)他們。你還記得陶家溝吧?”
我點(diǎn)著頭。
“老家條件不是很好,出行不方便,這張銀行卡你拿著,密碼是卡號的后六位,是我這些年盜墓分到手的錢,有將近四百萬,你用一部分錢在陶家溝替村民修一條方便出行的路?!?/p>
陳開明從皮夾里取出一張農(nóng)業(yè)銀行卡。
“十多年前,我收留了一個流浪和我同命相連的小女孩,她現(xiàn)在是我妹妹,叫韓小慧,今年已經(jīng)二十歲了,她在蓉城金牛區(qū)富民家具城上班,她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走了后,請?zhí)嫖艺疹櫵 ?/p>
“嗯嗯嗯,一定,一定!”
“最后一件事,請把我葬在陶家溝!”
“你放心,我一定帶你回家鄉(xiāng),落葉歸根!”
“認(rèn)識你們太好了,可惜我們的兄弟情太……太……太短……了……”
陳開明走了。
他是在我的懷中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不愿意接受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shí),因?yàn)樵舅赖膽?yīng)該是我,是我把他給害死了。
流不盡的眼淚,甚至即便我如何嘶聲呼喊,陳開明終究還是離開了。
再也不能睜開眼睛。
再也不能談笑風(fēng)生。
再也不能一起抽煙。
甚至一起去喝酒,喝他個天昏地暗,喝他個永生永世!
方龍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們走的這條道,就是不歸路。誰都保不準(zhǔn)下一刻死亡會不會降臨到自己頭上。陳開明是個好兄弟,好伙伴,完成好他的遺愿,我們到時候一起送他上路。”
黑子道:“正是因?yàn)檫@樣,所以,我們每次探墓下燈都會提前準(zhǔn)備幾個裝尸袋。陳笙,陳開明用他的命保了你的命,所以,你現(xiàn)在更應(yīng)該好好的活著,也是在為他活著,明白嗎?!?/p>
我眼淚鼻涕的流著,點(diǎn)著頭。
“走,出墓!”
我和江小樓第一次探墓下燈,成果可謂是大豐收。
但這一次,前后總共死了三個人,而其中的陳開明,他的名字,他的模樣,令我永生難忘。
黑子他們帶著陪葬品,就連那一柄銀尖槍也給摸走了。
而我則是抱著陳開明的尸體,一步一步,心情沉痛的離開了墓室。
唐凝嫣從帳篷中取出一個裝尸袋,我和江小樓將陳開明給裝了進(jìn)去,然后拉上拉鏈。
撲通。
我轉(zhuǎn)身跪在唐鶴德的面前,道:“唐叔,你精通風(fēng)水堪輿,我求你親自去陶家溝替開明哥找一處風(fēng)水好的陰宅?!?/p>
唐鶴德長嘆一聲,道:“雖然這次摸到的東西不少,但損兵折將,很慘重。三個人,三具尸體。你起來吧,我答應(yīng)你!凝嫣,方龍,你們趕快收拾東西,天馬上就亮了,我們抓緊時間離開?!?/p>
一段時間后,我們回到了停車的地方。
陳開明他們?nèi)说氖w,暫時由方龍他們安頓,而我和江小樓則是回到雅閣車上,準(zhǔn)備返程。
至于這次盜墓摸到的金,唐凝嫣他們有特殊的出貨渠道,一旦出手,屆時誰該分多少,該拿多少,都由唐凝嫣安排。
“陳笙,江小樓,到時候陶家溝見?!?/p>
“好,我們會盡快去?!?/p>
我們同行了一段路離開同林村后,我們就分了道。
“笙哥,不要難過了,開明哥看到你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他也會不高興的?!?/p>
我雖然會開車,但現(xiàn)在根本沒有心情。
要是一旦出點(diǎn)差錯,說不一定我這個倒霉的家伙又會連累江小樓。
點(diǎn)上一支煙,看著車窗外,回應(yīng)道:“如果我們不來崇州,如果我們在同林村撿到了漏,聽你的話,轉(zhuǎn)陣換下一個地方,如果我不那么大意的話,開明哥就不會死。是我害死了他,是我?。 ?/p>
江小樓道:“笙哥,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如果,更沒有后悔藥。而且,當(dāng)時假如我就在你的身邊,我也會像開明哥一樣把你推開,因?yàn)槲覀兪切值?!?/p>
我看向江小樓,聽著他的話,心情更難過了?!伴_明哥雖然體內(nèi)有一只葬甲蟲,但唐叔已經(jīng)想到了壓制的辦法,而且也有人有辦法可以救他。他不應(yīng)該死的。還有,我剛才在想,是不是因?yàn)樗孪人土宋疫@個桃木扣,所以他才會因此離開?!?/p>
“笙哥,不要再想了。就像方龍他們說的一樣,你現(xiàn)在不只是在活你自己,更是在替開明哥活著。要堅(jiān)強(qiáng)的活著。我們好好的送他上路,替他完成遺愿!”
我們開車回到四平齋,時間才早上九點(diǎn)十三分。
而我們這一次出門,前后剛好一個星期,在這期間,我們和江文成他們都沒有任何聯(lián)系。
當(dāng)江文成看到我們回來的時候,先是一喜,緊接著是一驚。
因?yàn)椋覀兩砩洗┲囊路戳岁愰_明的血,很多,很刺眼。
“你們……”
不等他說完,我和江小樓先各自回到店里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
至于我這一身沾血的衣服,并沒有扔掉,而是找了一個密封袋給裝了起來,就當(dāng)作是生死紀(jì)念。
“小樓,小陳,你們兩個到底是怎么會事,是不是受傷了,誰他媽的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