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
日頭在西。
但,無風。
可現(xiàn)在突然起了微風,法壇桌案,火燭搖曳。
坦白的說,我現(xiàn)在其實想馬上跑掉。
唐鶴德在坑我?
是與不是,到現(xiàn)在我自己也沒有底!
但同時,我知道,我要是現(xiàn)在馬上轉身撤人,設壇請法這件事肯定會就此終止,唐鶴德還會發(fā)怒打死我,說不一定,又會讓唐凝嫣擅長下毒的手段,威脅我,整死我。
燭火熠熠,微動。
唐鶴德臉色有喜。
只見他手持木劍,舞動生風,有龍畫龍,有鳳走風,口中念念有詞。
“弟子唐鶴德,實查以案,叩以上天,誠以實表!”
我瞄了他一眼。
他虔誠的跪在法壇桌前,暗中又向我豎起二指。
我放下第一道令旗,馬上拿著第二道藍色令旗,并又雙目注視看著唐鶴德親手執(zhí)筆寫的第二道令號。
唐鶴德依舊跪身伏身,余光瞟向我。
“快念啊。第二道?!?/p>
我現(xiàn)在想一腳踢死他!
第二道令號排頭又有我的名字。
“吾為陳笙,誠以上表,主陣天法,破邪破祟。行令,第二道令旗神兵降!”
呼呼——
又起風了。
風很大。
我們都感覺到風勁的涼爽,但桌案上的燭火竟然并沒有滅,反而更旺了。
很是奇怪。
而我余光,只見唐鶴德手中拿著的木劍突然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唐鶴德不驚反喜,朝著法壇桌前拜了一拜,道:“天門開,地門開,吾為道門生,恭請?zhí)斓劢捣▉怼!?/p>
呼——
一陣勁風突然掠過。
竟然卷起了泥沙土石。
但奇怪,法壇桌案上的香燭火雖有隨風擺動搖曳,還是沒有熄滅,反而更旺了。
“還愣著干什么,該你了,快持令旗!”
臭小老頭見我愣著,他順勢踢了我一腳。
回他一眼。
我又想踢死他。
不過,同時我發(fā)現(xiàn)他手中的木劍突然顫抖得很厲害。
“吾為陳笙,六丁在前,玉女靈神,主以法陣,持以紅令。紅令指天開,天帝降法來!”
我如負重釋松了一口氣。
按照唐鶴德的要求,我的任務完成了。
倒霉的我肯定是現(xiàn)在必須跑掉。
但是,唐鶴德順手就把我給拽住,眼神向我暗示。
只見,法壇供桌突然晃動了起來,幅度不大,但事先擺好的供果水碗什么的都灑了或者滾落到地上。
而唐鶴德手中的木劍在劇顫著,仿佛有千斤重,他卯足了勁竟然舉不起這把木劍。
“小陳,法借到了?!?/p>
“但借到的法太大了,我承受不起。”
“快,你來。用這把木劍,趕緊指向前面的泥塑陣。一對一的破,這個邪陣就能破了?!?/p>
我眉間一挑,道:“我的任務不是完成了嗎?”
“快點快點,快拿著桃木劍,行法,行令,破?!?/p>
好玄奇。
這一門路我真的不懂的。
無奈,又順手接過他手中的木劍,與此同時,我又感覺他在裝,他在騙我。
入手的這把桃木劍很輕。
不到一斤重。
但剛才,唐鶴德像是雙手捧著千斤石一樣,沉重而不舉。
唐鶴德如負重釋,緊接著,他把我拉到了法壇前面之前布下的泥塑前。
“法已經(jīng)借到了,現(xiàn)在破陣是最后一關。”
“我現(xiàn)在說一句,你雙手持劍朝著泥塑也念一句。”
“法以相隨,先退北位,梼杌,破!”
都到這個份上了,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可正當我準備按照他的意思將木劍指向梼杌泥塑,腦子一抽,突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并且思維不受控制,還順手冒犯的將唐鶴德推倒在一旁!
“吾以天法,我氣浩然,縱有魔法,不及天法。吾帝天將,敕殺!破!”
砰——
砰——
法壇桌突然晃動著。
只見,我眼前擺放四方八位的泥塑,在頃刻間,微轟一聲,全部都變成了齏粉,泥塊一地,散放著……
“小樓?!?/p>
“干爹,有什么吩咐?”
“你以前聽過你笙哥剛才說的那一句話嗎?”
江小樓道:“不是你教他說的嗎?”
“不是不是?!?/p>
唐鶴德臉上有喜,但又眉頭馬上又皺著?!皩π螌ο螅f山這個四兇四象陣已經(jīng)破了。告訴他們,日已走西,現(xiàn)在馬上都下山。”
下山。
在太陽日落前,我們現(xiàn)在是一大隊人馬順山而下。
主陣?
我不懂。
但看唐鶴德說的話,顯然是破陣成功了。
我是如負重釋。
同時,我好像又倒霉了。
下山的時候,唐鶴德他一直就在我身邊,斜著眼,眼神奇怪看著我。
唐凝嫣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怪異,忍不住問道:“二叔,你不是說陣法已經(jīng)破了嗎?你現(xiàn)在這么奇怪的看著陳笙,難道是還有問題沒有解除?”
金巧巧也拍了唐鶴德一下,道:“看你的眼神,你是不是馬上想一口把陳笙給吃掉啊。”
“金妹,今日有鬼。不是那個鬼,是詭異的詭?!碧弃Q德道:“這一次破陣,我們自然是借法誠心,面面俱到。按我的章程,最起碼最后不是那樣的……說了你們也不明白。就是,小陳,開始我已經(jīng)借到了法,可他最后脫口念了一句,神威肅嚴,持以法,并滅其法,一劍指下,就把陣法給破了?!?/p>
我心里其實是有氣的。
感覺,唐鶴德最起碼不是坑我,但有戲弄我的成分。
回頭看向他,道:“唐叔,你又在胡說八道什么?”
“不是胡說八道?!碧弃Q德又追到我身邊,正色道:“你當時最后念的那一句話,你應該清楚,我沒有告訴過你,紙條上也沒有寫。但奇怪,怎么會突然之間,你脫口而出?”
江小樓湊了過來,道:“笙哥在當時突然給我有一種很神威的感覺。特別是當時他手持著木劍,順手朝著干爹你布的泥塑四兇四象一指,砰的一聲,幾乎是在同時全都碎了。嘿嘿,干爹,還是你的道法高深?!?/p>
“不!乖兒子,這一次我不要威風,我要實事求是。不是我道法高深,破陣,是你笙哥,他把玄天上帝竟然請上身了!”
吳宇锃肩膀抗著東西,他也聽了一耳朵,面色大驚,道:“鬼上身???不是吧?陳笙鬼上身了,唐老,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們要怎么救他?”
他的嗓門把黑子,牛大力幾人也吸引了過來。
眾人看著我,一臉的擔憂。
“不要誤解。萬山的四兇四象陣已經(jīng)破了,現(xiàn)在和以后也不會對人有任何影響。是我看到了問題,你們的陳笙小老弟,在擺壇請法,他竟然把玄天上帝請上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