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頭頂上方不是有光。
如果不是有一群焦急緊張等待結(jié)果的人。
我現(xiàn)在身處的地下空間就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獄。
不過,既是地獄,好歹出現(xiàn)幾個陰魂鬼怪什么的,結(jié)果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我盡可能的保持冷靜,站在岸邊,看著眼前流動的地下河流,稍作思考。
吳宇飛和熊剛他們兩人剛才是從窟窿洞掉下來,再到我順著繩子前來尋找營救,前后的時間差頂多十分鐘,而三足羊鼎是重器,筆直墜落,就在四米多深地下河水底泥沙里。
按照當(dāng)時突然發(fā)生的異狀,吳宇飛兩人絕對是處于震驚狀態(tài),從上面落下來的下墜速度也是出奇的快,所以,正常情況很難達(dá)到自救。
即便是瞬間回過神。
那么,他們應(yīng)該選擇松開三足羊鼎,選擇跳,跳到河岸邊,但如果選擇這樣的結(jié)果,摔死的概率占九成。但,以我現(xiàn)在的范圍,河岸附近左右沒有見到他們。
如此一分析,他們兩人落在水中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上下高度太高了,可能會摔傷,但下方是流水,不是亂石成堆,活著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唐鶴德說過,我身上帶著的殺鬼符,入水十幾分鐘是不會化,還能起作用,同時,我事先得到的護(hù)身符應(yīng)該同理。
我把四張符掏了出來,不能讓它們?nèi)胨?,退化了功能,然后,暫時放在旁邊河岸上。
深吸一口氣,憋氣。
拿著防水手電筒又潛入水中,在附近流水中尋找他們。
如此來回三四次,我略感覺有些體力不支。
就在這時,我如夢初醒,猛拍了一下自己腦門,水是流動的,不是死水,即便往最壞處想,吳宇飛兩人摔死了,尸體絕對不可能會像三足羊鼎深陷河底泥沙,必然是會飄浮起來的。
結(jié)論就是,他們應(yīng)該順著水流方向,飄到了前面,或者,死在了前面。
我仰著脖子,即便高度相差或有十米,但依舊能夠非常清楚的看到吳宇锃焦急擔(dān)憂的面孔。
“吳大哥,不用擔(dān)心,我看到他們了,他們在前面,還好好的!你們都不用擔(dān)心,我現(xiàn)在就過去!”
“真的啊。那就太好了!”
我昧著良心騙了他。
騙他,也是騙我自己。
但是,我迫切的希望我善意的謊言能夠變成現(xiàn)實。
我把四張符揣在褲兜里,渾身濕漉漉的拿著手電筒順著流水方向往前走。
走?不行!
得跑!
要抓緊時間,爭取時間。
邊跑邊喊他們兩人的名字,暫時,依舊沒有回應(yīng)。
“吳宇飛!”
“熊剛!”
“老子是陰曹拘魂差使,來拘你們魂的,老子已經(jīng)看到你們了,還敢躲!給我快出來!”
聲音在地下空間回響。
但,往前沒跑多遠(yuǎn)空間變得窄了,地下河寬度也變窄,前方有一個流水口,但因地形特殊把前面的路給擋著了,所以,水流通過下口并因此變得湍急。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了眼,我竟然看見一個乞丐!
沒錯!
真的是乞丐!
衣服褲子破破爛爛,撕成了布條狀,紅色的底褲都顯了出來,頭發(fā)蓬亂,渾身上下滴著水,很是狼狽。
而這位乞丐朋友,他正趴在河岸邊,手伸進(jìn)水里,不停的在水里掏。
我心中松了一口氣,同時,手電筒立著,光束故意照著我的下巴,幽幽若若喊道:“熊——剛!”
熊剛猛的回頭,顯然被我的神兵天降嚇了一跳,當(dāng)然了,我突然的操作在這個時候也比較可惡,他怯怯道:“我還沒死,不要抓我,我還要積陰德,我還要扶老奶奶過馬路的?!?/p>
“我是陳笙!”
人找到了,他安全,這個時候開玩笑好像也不太合適。
“你在水里掏什么,吳老哥呢?”
熊剛一屁股坐在石子上,可能是河岸上有鋒利并豎立著的尖石頭,承受他身體力度的同時把他屁股給扎了,他哎喲的一聲,又彈跳了起來。
“我在掏我的包,剛才烏漆麻黑看不見,但我感覺我的包應(yīng)該就掛在這,正要掏到的時候,它就永遠(yuǎn)的拋棄了我,從這個狹窄的下水口流走了??上О?,我包里還有吃的,紅牛,牛肉干,密封好的雞腿,還是麻辣味……”
我趕緊把他話題給打住,道:“你沒事,見到你本指揮使很高興。但,你是不是沒有聽明白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吳老哥他人呢?他不會和你失散了吧?”
“可惜啊,我的紅牛,還沒有喝呢,它就離開了我!永遠(yuǎn)的離開了我!好幾塊錢買的呢!浪費(fèi)??!”
熊剛幽怨嘆氣,旋即順手往旁邊一塊石頭指了指,又道:“傳說中的大力士他在這躺著呢,他腦袋好像受傷了,出了血的。死應(yīng)該是死不了,暫時昏迷著。剛才那一刻好嚇人啊,我們突然就掉下來了,連喊一聲救命的機(jī)會都沒有,幸好我和吳宇飛還算機(jī)智,同時松開三足羊鼎,它先掉進(jìn)水中,濺起好大好大的浪花,然后我們才入的水,沒有被它禍害到。但我們還是因此失去了一段時間意識,等我醒過來,我感覺到吳宇飛他在我前面吃水,阿不吃阿不吃的在水里撲騰,原來,他不會游泳!”
我走了過去,當(dāng)真看見了吳宇飛,借助手電筒光照,他腦袋的確有幾道流血口,人也還處于昏迷狀態(tài)。
“吳宇飛他是傳說中的大力士,貌美如花,車見車爆胎,但我也是大力士,而且,我不止貌美如花,我還皮糙肉厚。你瞧,我身上只擦傷了一點(diǎn)皮,不痛,我忍得??!”
他一臉的傲嬌,用詞兒也是如此的精準(zhǔn),要是換個場景,換個場地,這個時候我是一定會抓住機(jī)會,調(diào)侃調(diào)侃他。
但現(xiàn)在,沒這個心情。
“你的包丟了就丟了,別掏了。”
“他的包也丟了!”
“丟了就丟了唄!命重要,還是包重要!”
“指揮使大人,你考我是不是啊,還給我布選擇題,我可聰明了,當(dāng)然是兩個都重要,因為我包里還有吃的,我一口都沒吃!”
我冷幽幽的瞟了他這個死乞丐,他好像竟然因此上頭了,也不知道他從上面落水下來是不是把腦子給摔了,變成了智障人士。
“救人!吳老哥頭上還在流血,得趕緊處理!”
“我背上,手上也在流啊。死不了的,不用擔(dān)心,不用緊張!”
“老熊,你上勁了是不是,給我打住。別忘了,我是會殺人技的,信不信我捶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