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我們還在愉快的玩耍。
白慶可能還處于悲傷中,他沒有出面,派葉寬找來了。
他的目的是尋問唐鶴德明日何時吉時下燈。
葉寬雖然不姓白,但他跟著白家有六七年,因為曾經(jīng)救過白慶的命,所以在白家的地位很高,此時此刻也不知道他看到我們在吃喝玩樂,他會作何感想,我們也不想去揣度。
唐鶴德的姿態(tài)擺得很高。
“探墓下燈,就必須要事先預(yù)見可能會發(fā)生的任何意外,隨時做好相應(yīng)的防范提前準備,能夠迅速調(diào)整心態(tài),這是件好事。明天,我看過時辰,下午準時一點,是個吉時。”
“好的,唐老,我現(xiàn)在回去就告訴慶哥。”
“等一等!”
我們不待見葉寬,都不搭理他,他自己也很識相,打聽清楚了馬上就準備回去。
但,唐鶴德又把他給叫住了。
葉寬狐疑的看著他,道:“唐老,還有什么事嗎?”
在篝火火光的輝映下,唐鶴德眼神中仿佛閃過老狐貍的狡黠。
他走到葉寬面前,盯著他臉看了看,旋即正色道:“你今年三十五,還是三十六歲,我沒別的意思,你只需要回答我?!?/p>
葉寬不作他想,脫口而出。“三十六。”
“也就是今年是你的本命年。”
唐鶴德玩套路那絕對是有一套的。
就像當初他跑去流浪消失四五天,自己可以一毛錢不花,最終還能在花花世界活得很滋潤,別人還專程開車把他送回來。
這?
就是真本事!
“那么,你的生肖屬相是屬狗?!?/p>
見葉寬點頭,唐鶴德道:“你相信我也罷,不相信我就隨便一聽,丑戌相刑,流年遇歲刑,即刑太歲,雙刑相加,而你面帶兇煞,兇星勾絞,行歲運逢之,非橫便災(zāi)?!?/p>
葉寬個頭是不高,锃亮的光頭,體形健碩,臉上本來又有一條刀疤,給人的第一眼視覺就是兇,聽唐鶴德這么一說,他五官都快擰成一塊兒了。
沒有兇了。
反而是緊張害怕。
葉寬慌急,他主動攤開左手,道:“唐老,你本事高強,我們道上的人誰不知道。既然你特意點我,那能不能請你替我解一解,該怎么破?求你了,幫我算一下命,解一解。需要什么,只要我有的,你盡管開口?!?/p>
在生命的面前,再兇再惡的人終究心里是脆弱的。
因為誰都想長命百歲。
我抱著茶茶,就在旁邊只是聽了這么一耳朵,心中佩服唐鶴德萬分。
他本事高??!
只是隨口,甚至極有可能是他臨時胡縐亂編的一句話,就能把不喜言笑的葉寬嚇得快嚇尿了。
唐鶴德?lián)趿怂氖?,淡淡道:“你的手相就不用看了,我只需要看你的面相大概就能推出幾分。你今年的運勢是不錯,沾偏財運,當然,我們都是探墓下燈,你認為我是胡編的沒關(guān)系。不過,地支流年與太歲相合,兇星干擾,太歲相刑,你又面帶兇煞,往大了說,就是非橫便災(zāi)。至于怎么解,你最近應(yīng)該盡可能避開屬鼠的人,屬牛的人,屬龍的人。好了,點到為止,回去吧?!?/p>
葉寬臉色拉胯。
他真心真情的道了一聲謝,然后,掌著手電筒心事重重緩慢地離開返回他們自己家大本營。
“二叔,厲害啊,你剛才這一套,如此的真真切切,竟然說得連我都相信了。高!你不去當跑江湖的神棍,真的是可惜了?!?/p>
唐鶴德白我一眼,道:“什么跑江湖的神棍,我?唐鶴德給人算命看相向來都是說真話,因為我算命很準的?!?/p>
我頓時不解了,問道:“你這么好心,還給他看相點玄機,你什么意思???”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p>
唐鶴德坐在旁邊的石頭上,翹腿,得意。
“我不是給你說過幾次了,再說現(xiàn)在也很無聊,人生苦短,就是要每時每刻尋找樂趣。葉寬的面相再上今年是他本命年,的確是我剛才說的結(jié)果。我的目的,其一,讓他知道自己要倒霉,心里壓抑,讓他下燈也沒有心情。其二,他原本就是我們名單上的人,不是橫不是災(zāi)嗎?其三,最后那一句話當然是假的,因為按照年齡來算我知道王鎮(zhèn)遠生肖屬龍,白慶生肖屬牛?!?/p>
我將茶茶放下,蹲坐在他旁邊并向他豎起大拇指。
“二叔,我懂了,你這是攻堅心理戰(zhàn),戰(zhàn)無不勝,姓葉的一點反擊能力都沒有,他會因此而苦惱擔心。那么,明天一點準時下燈,我猜又是兇時,對不對?”
唐鶴德道:“必須是兇時。陽極必陰,兇神天獄當值。放心,我自有破刑災(zāi)的方法,我們絕不會有事,倒霉的必須是他們,這便是善來善往,以禮相待,投桃報李?!?/p>
“梅開花已落,楓葉亦飄零,投桃報李,已隨風,唐也會死,一眼萬年!”
空間突然一靜。
我和唐鶴德齊齊的看向仰著小臉的茶茶。
唐鶴德臉色有變,頓時嚴肅了起來。
“小陳,茶茶剛才說的話是你教他說的嗎?或者是其他人教她的?怎么聽起來讓我有一點毛骨悚然?!?/p>
“不是,都不是?!蔽亿s緊道:“茶茶要是現(xiàn)在不說這一句話,我都快忘了。二叔,在蓉城我們要出發(fā)時茶茶說這一句話有兩次,算上這一次,就是三次。我和小樓還有江叔都追問過她,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茶茶很特殊?!?/p>
“我知道,我們自己人都知道。”
“她這一句話也很奇怪。”
“我也知道。二叔,我之前認為茶茶是隨口說的,但剛才你突然說出投桃報李這四個字,她又說了?!?/p>
唐鶴德起身。
他看向茶茶,想追問她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投桃報李不是我喜歡說的詞兒嗎?”
“已隨風?”
“唐也會死!”
“難道是預(yù)示?”
“我們和白家的人中,姓唐的人總共就兩個,我和凝嫣。唐也會死,難道指的是我們兩人其中之一?投桃報李,難道是我!”
這時,金巧巧端著她剛配好的滋補高湯向我們走來。
眼見唐鶴德臉色凝重,她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唐鶴德道:“茶茶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前后相隔十幾天總共說了三次,字和內(nèi)容都不差。我聽了后,心突然跳得厲害。小陳追問過茶茶,茶茶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判斷,這是一個不好的預(yù)示!不行,這事我得解,必須解,一定要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