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守在窗前唉聲嘆氣,口中碎碎念叨:“沒良心的!重色輕友!重人輕兔!他才陪你幾天啊,我都陪你多少年了呀……沒良心!”
同僚金蟾提著桂花酒,用酒瓶碰了碰玉兔的腦袋,懶懶地問道:“怎么的,還在擔(dān)心婭?她不用你擔(dān)心,她是誰啊……”
對啊,她是誰???她是東方的戰(zhàn)神,一襲羽衣大殺四方;她亦是多謀的智者,聰慧狡黠機智善變,又有著美貌加持,輕輕松松地就將令昆侖頭痛不已的蚩尤斬了首……
“人類的社會在發(fā)展,人類的社會在進步?!庇裢们椴蛔越孛摽诙?,那些被再造出來的凡人,手無縛雞之力,卻偏偏有著輪回不休的靈魂——天人天神均會衰亡,小小的凡人卻稱得上得了永生——他們甚至將那場疾病,發(fā)展成了他們的主流。
昆侖的天女又如何?東方的戰(zhàn)神又如何?還不是拜倒在小小人類的腳下……
“我倒覺得是個好事,人類在進步對咱們昆侖而言……真稱得上好事!”金蟾拖過一張椅子,攀過玉兔的胳膊,“你不是正好在擔(dān)心婭?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上面欲蓋彌彰,其實瞞得過誰啊……”說著,他刻意壓低了聲音:“蚩尤重創(chuàng)了泰山府君,自身也受了不可逆的損傷,上面本來不必要怕他,可是偏偏一個重傷的人魔,昆侖派出多少天人,愣是沒找著他……咳咳,婭和蚩尤之間,早晚得來個了結(jié)!”
玉兔皺著眉頭看著金蟾一臉神秘又凝重的表情,他動了嘴,卻不知該說什么,只得留下一句:“你啥都不知道,消停點吧?!?/p>
“你不是擔(dān)心婭嘛?”
“我擔(dān)心她?我擔(dān)心個屁!”玉兔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隨即又被一陣忽然的轟鳴震了個激靈,“哎喲我去!人類沒完了是吧!”
“沒事沒事兒,”金蟾擺了擺手,“人類上了昆侖,倒還來不了咱們這個維度,怕啥的。哎,你說你不擔(dān)心婭,可我瞧你這神情……嘖嘖嘖,你也看到了,人類這么厲害,真要爆發(fā)了大戰(zhàn),絕對得當(dāng)?shù)谝惶蓐牥 遥坑痊F(xiàn)在還躲著,他要是出來了,不得先把跟婭的仇恨放一放,先對付人類嘛?”
“你什么都不懂就別在這兒胡扯了行不行?”玉兔不禁暴躁起來,拍著桌子幾乎要跳起來,金蟾猛地一瞪眼:“你喊什么喊?你不就在人類世界住了些日子嘛,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吧!”
“別別別……我可沒在人類世界住過!我沒有!”玉兔急忙否認(rèn),“我現(xiàn)在得面壁思過,上面寬宏大量沒有重罰我,我得感恩……”
玉兔咳了兩聲之后,垂下目光不去搭理金蟾,思緒卻早已經(jīng)飄到了地球上:婭的力量確實越來越弱了,為著生育緣故……他確實擔(dān)心啊——他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呢?
“哎,說真的,金蟾你怕不怕?”玉兔低著腦袋,悶聲問道,可隨即又自己作答,“你沒啥怕的吧,反正你是永生的,你也不知道人類社會的復(fù)雜……人類再怎么復(fù)雜,你都是永存的,即便換了樣子換了身份……”
“換了樣子換了身份,那就不是我啦,回頭我也得去泰山府君那兒待著?!苯痼缸约汗嗔艘豢诰疲皠e的不說,我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明白你了,你說你就在人類世界住了那么幾天,你怎么就這樣了?也不知道婭變成什么樣子了,畢竟她跟人類世界的淵源那么深……”
她呀,她可是從心性到能力,已然都成了人類的一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