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爺臉色凝重,下一刻后他刻意地感知著別墅中的其他人——冬青小婭陷入昏睡,白夷是正常的休息狀態(tài)——甚至因為不放心白夷是不是聽到這話,他還刻意回頭看了又看。
“你曾經險些就要了她的命。”
“我說過的,那是我想要拿回眼睛的本能?!彬坑染従徥嫦?,石爺則是繼續(xù)回憶道:“當時小暖幾乎要咽氣了,似乎是用最后一絲力氣叫了一句‘哥哥’……當時,你是從她身上看到了茶茶,才松手的嗎?”
“不是?!彬坑然卮鸬酶纱?,緊接著卻又沒了后文,石爺嘆息抱臂,正要再問一句什么,卻見蚩尤回過頭來,猩紅的眼瞳在夜色里尤為明顯。
“我發(fā)給你的信息,看到了嗎?”
“自然,我在這里與你說話的同時,已然布下了陣法,那些邪靈惡鬼,均逃不出泰山神力的籠罩?!?/p>
蚩尤點了點頭,闔上雙眼,石爺皺眉問道:“你的眼睛在小暖身上,那剛才那是……”
“一個可以視物的配件罷了,不是我原本的眼睛,但是既然在我身上,那自然是能沾染一些我的力量……怎么,很意外?”蚩尤轉首反問,石爺擺手笑道:“你自己的事兒罷了,我就好奇一問。不過話說回來,小暖……她的成長速度也不錯嘛,只要有你在這兒鎮(zhèn)場子,她眼中的力量也不會失控,不過這次邪靈動靜這么大,暗地里的精怪都是由你派遣出動的,對小暖的影響,也不會小吧?”
再怎么說,精怪現世也不是個小事情,小暖幼年時期就是因為妖靈精怪的侵擾而暴露了蚩尤轉生者這個身份,從而被昆侖追殺……如今動蕩更大,小暖即便是有所成長,她真的能面對那些精怪無孔不入的侵擾嗎?
蚩尤蹙眉:“比起這個,我倒是覺得你更應該在意的是昆侖方面對這次動亂的態(tài)度。”
“嗐,昆侖自然沒好話,不管是甩鍋還是扣帽子,這次冥界背得不冤?!笔癄斦Z氣輕松,眼中卻閃動著銳利的光,蚩尤看著他,臉上浮現若有似無得笑意,仿佛是寬慰一般:“鐵圍山的邪祟,真要全壓在冥界身上嗎?”
石爺神色凝重:“是這么回事兒?”
蚩尤卻又搖頭:“當然不是這么回事,鐵圍山邪祟沖擊,就是阿茶一手造就,而鐵圍山下鎮(zhèn)壓著的,也只有在阿茶令下伏誅的惡鬼?!?/p>
至于那些惡鬼的來處嘛……彼此心里有數就罷了,何必說得太明顯呢?
石爺握了握拳:“說得也是,說得也是啊……昆侖怎么會跟鐵圍山下的邪祟有什么瓜葛呢?不過身為天人一派,帶著神族之名,總歸是要秉承善念維護八方的嘛……各界的和諧平靜,從來就少不了昆侖的著重護持?!?/p>
對石爺而言,只要沒誰能跳出來打破平衡就是好的,至于哪一族哪一界是怎么樣的內里,他只能心中感嘆一句:存在即合理。
而對蚩尤而言……
他垂首看著自己的手掌,又偏頭看了看沉睡中的小暖,穩(wěn)了穩(wěn)心緒之后,只發(fā)出一聲嘆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