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他此刻只是在氣頭上發(fā)作,因此并未動彈。
因為即使是前一陣子的滿天言論,金振興能對我做的事也只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金俊勉“父親……”
金俊勉似乎想要說什么。
“俊勉,你別說了?!?/p>
寧待“這就是你深夜把我喊回老宅的理由?”
寧待這才張口,面無表情,毫無波瀾,直直的看向金俊勉。
一雙眸子清澈透亮,直勾勾的盯著金俊勉。
美則美矣,然而此刻卻毫無感情,活像個假人。
我現在想到他在背后調查我,是巧合,還是一直在跟蹤,心里不由得后怕。
事出突然,賭上這筆公款其實已經在我的計劃之內。
算好了一切,直到我去補上虧空之前被喊到他的辦公室。
“你給我住口!”金振興氣急,吼著,接著又指著我喊道:
“整整一個億,去哪里了?!”
寧待“養(yǎng)男人了?!?/p>
寧待如實回答,心如止水。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回蕩在金氏老宅。
寧待挨打的半邊臉迅速腫了起來,金俊勉過來想扶起她,卻又被金振興拉了回去。
金俊勉“寧兒,好好解釋一下,公司無故缺失的一個億去哪兒了?”
金俊勉溫聲哄著寧待,眼底的擔憂都要溢出。
可寧待知道——他并不是在關心她。
寧待只是看著金俊勉,內心的悲愴交響奏鳴,可仍然強撐著,不想讓他知道真實想法。
看得出來也好,看不出來也罷,這是我對他為數不多的反抗帶來的后果。
面對這樣一個美人狼狽的跪倒在地,是個人都要憐愛三分。
可他不一樣,金俊勉,這和我相處了十幾年的哥哥,依然像是秉承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
金俊勉“寧兒,你不說,可別以為我不知道。”
金俊勉的聲音在我上方響起,暗啞著,似乎藏著一絲逼迫的意味。
朝夕相處的人,他對我做的事感到震驚。
而后,是發(fā)覺已然管控不了之后,只留下了質問和憤怒。
在他眼皮子底下把這一個億運出國,只是為了一個認識不過幾個月的男人。
那天盤問的時候顯然作了假,不過寧待確實袒護那個人,甚至為了他不惜和自己作對。
金振興看著寧待狼狽的跪倒在地上,深深地皺起了眉。
一個億倒是小事,只是寧待擔任風涯財務不過數月,便自作主張的挪用公款,叫他顏面何存。
他已經很久沒有打過寧待,只是,這次太過分了。
“這是你第一次讓我失望!”
仿佛想到什么,已至中年的男人嘆了口氣。
斟酌再三,他整理好西裝,徑直離開了老宅。
金家老宅的下人們早早的被遣退,大廳里只剩下寧待和金俊勉兩個人。
我拍拍袖子,從地上爬起來。
不顧身邊人的臉色,只想趕緊回房間。
他饒有興致的看著我,攔住了我的去路。
寧待“讓一下。”
寧待低聲開口。
金俊勉“寧兒,我讓你求我,你都不愿意。”
金俊勉“偏偏要受這種苦。”
寧待“……”
寧待“哥哥,你不懂?!?/p>
仿佛觸碰到了金俊勉的逆鱗,他眸中情緒不明。
金俊勉“憑什么?”
寧待“怎么了?”
寧待反問,神色依舊冷靜。
二人僵持的原因各自心知,都默契的選擇不捅破這層窗戶紙。
可金俊勉不高興。
準確的來說,是看了我之后不高興。
金俊勉“寧兒。”
金俊勉“看著我。”
他忽然靠過來,把寧待抵到身后墻上,額頭相觸間不經意對視。
距離雖然近了,但二人之間仍然沒有任何曖昧的氛圍,稀松平常,除了輕微的疼痛感,再無其他。
寧待乖乖的站在原地,任金俊勉掐住她的雙肩,狠狠地瞪著她。
這個在E市一手遮天的男人,他對待他的妹妹沒有任何辦法。
寧待“如果沒什么事,我先回房間了。”
感受到很長時間他的身子有那么一刻的松動,我開口。
金俊勉“憑什么?!?/p>
他仍然在重復這句話。
心思回到那天,他把跟拍的照片甩到我身上。
照片上的人和我一模一樣,但要說那是兩個人都不為過。
只因一個笑顏如花,一個冷漠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