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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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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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門被狠狠關(guān)上，摔門的那人看樣子是被氣急了，出門時速度快得只能看到殘影，只留下呆坐在餐桌前的張極和桌上還冒著熱氣的兩盤菜。
??耳朵后面才有若有若無的陣痛傳來，胳膊的衛(wèi)衣袖子被擼了起來，露出肘關(guān)節(jié)處大塊的淤青。
??今天是他的生日，但是張澤禹跑了，準(zhǔn)確點說，是被他氣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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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極和張澤禹是一起長大的，張極小時候一家從江蘇搬到重慶，正好與張澤禹家成為對門，兩家相處十分融洽，兩個小豆丁也黏黏糊糊慢慢長成了少年。
??伴隨長大的，還有一些暗戳戳的小心思和指尖碰撞時的悸動。
??年后兩家父母都開始忙了起來，張極生日這天承諾著晚上下班后聚在一起像往年一樣給他慶祝。年后補課四點半就放學(xué)了，張澤禹搶先到張極家，連拖鞋都沒來及換，并給張極列了一大堆要他買的東西拖延時間，自己興沖沖去廚房做張極喜歡的菜。
??一頓忙活加上一段時間的等待后后，張極也回來了，聞到香味，就知道這小東西是在給自己準(zhǔn)備東西。張澤禹也沒顧上去想他怎么這么晚回來，一心只想讓張極嘗嘗自己的手藝。他樂呵呵地端著兩盤菜出來，張極去廚房拿筷子，然而就是在這時卻讓張澤禹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張極?！睆垵捎淼穆曇衾淅涞?。
??氣氛突然變得不對勁，張極心虛地轉(zhuǎn)身。
??“怎么了？”
??張澤禹目光凌厲，“你耳朵后面的傷怎么回事？”
??張極這才察覺到自己耳朵后面有一陣一陣的疼痛傳來，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盡量不讓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受傷了，沒想到還是被飛起的玻璃碎片劃傷了耳后。
??張澤禹冷著臉，放下菜盤走到張極身邊，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向上擼起袖子，肘關(guān)節(jié)處露出大塊大塊的淤青。
??“你又打架了?。俊?/p>
??張極百口莫辯，各種證據(jù)都在這，他再狡辯只能讓面前這個炸毛的小狗更生氣。
??“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打架了，你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讓自己受傷很酷嗎？讓學(xué)校記過很好玩嗎？”
??“我剛還奇怪你今天怎么回來遲了，合著去打架了呀。今天是你生日，生日！”
??越說越氣，張澤禹怒火中燒，“你氣死我算了，不想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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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極呆坐了會兒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敲敲打打。
??幾秒鐘后，廚房里傳來手機消息的提示音，張極發(fā)過去的一串道歉還在那個手機里躺著，它的主人生氣摔門而出卻忘了帶它，留它一個孤零零躺在廚房。
??好嘛，兩人的關(guān)系說不清道不明，就差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了，本來想著今天就先捅了，沒想到窗戶紙對面的人被自己給氣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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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禹一個人走在街上，開春的風(fēng)還是比較冷，他的步子慢慢放緩。
??今天是張極生日，本來不應(yīng)該失態(tài)的，但是看到他耳后和胳膊上的傷口又心疼又生氣，之前有次打架被人劃傷了胳膊，去醫(yī)院縫了好幾針，從那以后張澤禹總是勸張極別再打架了，張極每次都是口頭答應(yīng)，然后再次受傷。
??張極是什么時候開始打架的？張澤禹也說不清楚，好像是自己初二的時候被人欺負(fù)，之后大病一場，渾渾噩噩病好了醒來后張極就告訴他已經(jīng)幫他報過仇了，從那之后他才慢慢發(fā)現(xiàn)張極打架的事。
??不過張極也不是沒事找事的人，他打的都是一些時常作惡的小人，可正是因為那些人沒什么底線，張澤禹每每在得知張極打架時都非常擔(dān)心，怕張極被下黑手被算計。
??下意識去摸口袋里的手機，摸空了才想起來手機被自己拋棄在了張極家廚房，那只愛打架的傻豬給自己發(fā)的道歉也看不到了。
??兜里還有些零錢，張澤禹走著走著飛起一腳，將路邊的幾顆小石子狠狠踢進旁邊的綠化帶里，又不夠解氣似的跺了跺腳，沉默幾秒，轉(zhuǎn)身朝著走來的方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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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極想著等一會兒，可終究還是坐立難安，張澤禹沒拿手機，萬一出什么事連個聯(lián)系的東西都沒有。他把桌上已經(jīng)涼了的菜放進冰箱，拿起手機跑到玄關(guān)處換鞋，準(zhǔn)備去找張澤禹。
??剛剛走到玄關(guān)處，門口傳來密碼鎖解鎖的聲音，門“咔噠”一聲被打開，他便與進來的張澤禹四目相對。
??“小寶…”
??張澤禹沒有回話，手里提著個袋子，他徑直走向張極，拽著他的手拉他到椅子上坐下，隨后將袋子放在桌子上，拿出一瓶碘伏和一包消毒棉簽，走到他身后，聲音依舊冷冷的。
??“別動?！?/p>
??張極感到有細(xì)長的手指按壓住自己的腦袋，下一瞬就有冰冰涼涼的東西緩緩在自己耳后的傷口處擦過，動作又輕又緩，張極甚至感覺有點癢。
??冰冰癢癢的感覺結(jié)束，張澤禹又從袋子里拿出一瓶紅花油，擼起張極的袖子將紅花油倒在自己手掌搓熱，捏著他的胳膊向淤青處揉搓。
??突如其來的痛感讓張極吸了一口涼氣，張澤禹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張極連忙抬頭看去，張澤禹的動作接著繼續(xù)，眼眶已經(jīng)變紅。
??張極慌了神，抓住張澤禹的袖子，“小寶，小寶我不打架了，你，你別哭啊?！?/p>
??張澤禹低著頭，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加大，張極吃痛，卻咬著牙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
??漫長的過程終于結(jié)束，空氣陷入可怕的安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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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張澤禹帶著哭腔顫抖的聲音響起。
??“張極?！?/p>
??張極徹底慌了，連忙站起來，雙手托住張澤禹的臉，像是捧著珍寶一般。
??“我在我在。”
??張澤禹抬眼，眼眶里的水馬上要溢出來。
??“你喜歡我嗎？”
??張極心頭一顫，將張澤禹擁入懷中。
??“喜歡，特別喜歡?！?/p>
??懷里的人開始哭了起來，邊哭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你能不能真的不打架了…就…就算是為了我，我…我真的怕你出什么事，你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
??張極一下一下拍著張澤禹的背給他順氣，“不打了，不打了，真的不打了，小寶不哭不哭，是我的錯，我的錯，我不打架了。”
??懷里的人漸漸平靜下來，臉上全是淚痕，眼睛紅腫著，從他懷里探出頭來，還帶著哭腔，
??“真的？”
??張極失笑，抬手拂去張澤禹臉上的淚珠。
??“真的，絕對真的。”
??張澤禹眼里帶著懷疑，“那…”
??話還沒說出，唇上便被一片溫?zé)岣采w，張極的氣息縈繞在四周，溫度逐漸爬上耳朵和臉龐。
??一吻過后，張極坐下，順勢將張澤禹拉到自己腿上，張澤禹反應(yīng)過來羞恥地想要遠(yuǎn)離，張極卻牢牢地箍住他的腰將他按在腿上。
??曖昧的氣息蔓延，張澤禹眼神躲閃，不敢看張極。
??張極的嘴唇輕輕蹭了蹭張澤禹腮邊的軟肉，聲音低啞，
??“這么擔(dān)心我，嗯？”
??張澤禹攥著張極的衣服，癢癢的觸感讓他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我那天看到幾個人打架，有人下黑手，那個人被打得不成樣子，路都沒法走了，還有好多血……”
??張極神經(jīng)緊繃，“他們沒把你怎么樣吧？”
??懷里的人搖搖頭，“沒有，他們沒發(fā)現(xiàn)我……”
??“…我怕你也會被算計，出什么意外…”
??張極抬手勾了下張澤禹的鼻尖，語氣輕佻，
??“這么怕我出意外，小寶是不是喜歡哥哥？”
??突如其來的發(fā)問讓張澤禹漲紅了臉，想低下頭，臉卻已經(jīng)被張極托住，強迫著自己和他對視。
??引誘的聲音響起，“喜不喜歡，嗯？”
??張澤禹實在受不住張極這樣勾人的模樣，紅著臉嗯了一聲。
??溫?zé)岬暮粑平?，壓迫感瞬間襲來，張極含著他的唇瓣，舔舐輕咬。
??“張嘴?！?/p>
??舌尖伸入口腔，柔軟的地方被不斷侵略，唇齒間的空氣不斷被縮減，張澤禹仿佛要溺死在這個深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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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極一家剛搬過來時，張澤禹生了很久的一場大病終于轉(zhuǎn)好，又瘦又小的身體，只有一雙眼睛依舊有神，跟張極站一起任誰也想不到這倆人只差兩個月。
??張極小時候皮得不行，經(jīng)常上躥下跳，只差上房揭瓦了，經(jīng)常弄得自己身上是些傷口，好了傷疤后又笑嘻嘻繼續(xù)胡鬧。
??繞是這樣的張極，在看到瘦瘦小小滴溜著眼睛盯著他的張澤禹，聽到他喊的那聲糯糯的“哥哥”時，突然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yuǎn)，他不想讓自己面前的這個小孩收到任何傷害。
??張澤禹一直都被他保護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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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初二時，那天放學(xué)班主任將張極叫出去安排一些事，張澤禹一個人回的家，在路上被一群小混混攔住了去路。
??張極回到家時沒有找到張澤禹，只收到了張澤禹被混混欺負(fù)在醫(yī)院的消息。他趕去醫(yī)院，看到張澤禹受傷眼睛紅腫的樣子心里一陣一陣的抽痛。他實在擔(dān)心，一直陪著張澤禹，從他口中零零碎碎知道了大概，張澤禹在他懷里沉沉睡去，他的拳頭暗暗緊握。
??半夜里張澤禹突然開始發(fā)燒，渾身發(fā)抖，揪著張極的衣服胡亂喊著
??“別過來！”
??“不要碰我！”
??“張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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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禹連續(xù)病了三天，這三天里張極各處使計“被迫”與那幫混混結(jié)下梁子，最后在一個小巷子里跟他們廝打。
??張極發(fā)了狠，拳拳到肉，那一幫人打不過，就要下黑手，木棒揮在背上，火辣辣地疼，他踉蹌著，幸好有一群學(xué)生趕過來幫忙打走了那群混混。
??為了還人情，也為了那群混混不再惦記張澤禹，此后張極打架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直到去年那群混混犯了大事被抓進了局子。后來打的架不過都是為了慢慢還之前欠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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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fā)去找張澤禹之前，他給那群學(xué)生的頭兒發(fā)了消息。
??：孫哥，以后打架就不用叫我了。
??S：怎么？金盆洗手？
??：對，小孩因為這個被我氣跑了，而且我也沒再想過要打了。
??S：嘿，你小子，戀愛腦一個。
??S：行，知道了，快追媳婦去。
??他可以為了張澤禹大打出手，也可以為了張澤禹將自己從這污潭中拔出，帶著純粹去抱他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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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兩家人聚在一起。
??張極被圍在中間，戴著生日帽閉眼對著蠟燭許愿。
??家人朋友平安健康，
??張澤禹萬事順意，
??和張澤禹有無數(shù)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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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滅蠟燭，他轉(zhuǎn)頭。張澤禹正抬頭眼巴巴看著他，跟小時候第一次見面一模一樣。
??他捏捏張澤禹的指腹，隨后與他十指相扣。
??兩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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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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