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沒有人有資格讓她下跪。
惟有聞母一直是她一生無法消去的痛。
不是忘記了,而是不敢面對。
她承認當(dāng)年在城樓那一幕是她自導(dǎo)的一場戲,但那時她不是沒想過跳下去自我了斷。人心難測,活著好累,好想就這么睡下去……
只要聞母還在世上一日,她永遠也無法學(xué)會無情,只有跨出那一步,無牽無掛。
那晚,夏上陌擔(dān)心她狠不下心,要替她動手,她拒絕了,聞母是她的母親,要動手也是她動手。
她本來以為自己足夠決絕無情了,但真正看到聞母自刎在眼前,她的所有堅忍在那一瞬間崩潰,親眼看著唯一的親人死去,還是因為自己間接逼死的,那種感覺真的好痛,心要撕裂了般,痛到要昏厥過去。
人非草木,她也是人,也是會痛的。
那一刻,她后悔了,但這一切已無法挽回……
九桑藏于袖中的雙手攥成拳,眼底的哀傷一直被她藏得很好。
虞帝被她穿紅衣的樣子給驚艷住了,忘記了要問昨晚的事,眼神一直在九桑身上,一臉癡迷。
還敢用這種眼神看著她,是嫌自己的臉還不夠腫嗎?
九桑斂去對那股往事的追憶,看見虞帝的眼神,滿心掩飾不住的厭惡。
虞帝找她來,純屬是為了見她,關(guān)于昨晚的事只字不提,也沒問自己的臉為何這般?
事后虞帝才想起這事,還是良妃被嚇到了,而九桑也懶得應(yīng)付這幫人,對虞帝的解釋就是她昨晚剛過去,虞帝就睡著了,她在殿中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虞帝深信不疑……
九桑在回去的路上,撞見虞金滿臉春光地從良妃的宮中出來,衣服有些歪斜,而且領(lǐng)子上上還有女人的唇印,明眼人就看出發(fā)生了什么。
對于虞金和良妃這檔子事,九桑沒興趣去知道,也沒興趣去打聽。在自己父親的眼皮底子下如此亂搞,九桑只覺得惡心。
她不想多管閑事,正待轉(zhuǎn)身離去,虞金卻突然看到她,愣了一下,旋即邪惡一笑,往她這邊走來。
見此,九桑就猜到虞金的邪惡心思了,剛跟良妃良宵一刻,又把歪心思動到她頭上,當(dāng)真是色欲熏天,也不怕有一天會氣盡人亡。
“美人兒別走呀……”
虞金攔住她的去路,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美人兒,又見面了。昨剛見過,今日又見面了,你說咱倆是不是有緣?”
九桑面無表情,不語。
“美人兒,本皇子昨晚所說的考慮得怎么樣了?”
虞金舔了下嘴唇,伸出手就要碰她。
九桑皺了皺眉 ,往后一退,避開虞金的手。她退一步,虞金進一步,如獵人看著獵物般看著九桑,又把他的咸豬手伸向九桑,“雖然你的身子給了父皇,但本皇子不會介意,若是你從了本皇子……”
話還沒說完,手腕被九桑鉗住,她面若冰霜,慢慢加重力道,要把虞金的骨頭捏斷了。
虞金疼得呲牙,要把手抽回來,發(fā)現(xiàn)九桑的力氣大得驚人,他的骨頭都要被捏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