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麟臺回到蕭氏府邸,蕭夫人從蕭巋那里得知蕭書凝失蹤一夜,最后還和兩個男人回來的時候,瞬間大怒,但更多的是擔(dān)憂女兒的婚嫁大事,她讓人先請了醫(yī)師給蕭書凝看一看身體是否受寒。
醫(yī)師把脈之后,向蕭夫人稟報著蕭書凝的身體狀況。
“夫人放心,小姐身體康健,只是前些日子著涼,多修養(yǎng)便好了?!?/p>
蕭夫人微微點頭,道。
蕭夫人“多謝醫(yī)師?!?/p>
醫(yī)師拱手行禮,道:“夫人客氣?!?/p>
送走了醫(yī)師,蕭夫人溫和的神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轉(zhuǎn)頭看向了蕭書凝,聲音變得無比冷硬。
蕭夫人“跪下?!?/p>
蕭書凝早知自己有這么一遭,即便自己過了父親那一關(guān),可是卻無論如何都過不了母親那一關(guān)。
于是,她在醫(yī)師離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從座位上面站了起來,就只等著母親的這一句話了。
蕭夫人話音剛落,蕭書凝便撩起裙擺跪在地上,身后的佩玉等貼身之人都隨之跪了下來。
蕭夫人命人拿來了戒尺,沉沉開口道。
蕭夫人“你一個姑娘家,安能不知清譽(yù)于你而言何其重要?!?/p>
蕭書凝平視前方,道。
蕭書凝“知道?!?/p>
蕭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道。
蕭夫人“知道?知道,你為何不帶著人跟著你?名聲不要了?”
要,她當(dāng)然要名聲。
蕭書凝看著蕭夫人,神色有所松動,小臉變得煞白,道。
蕭書凝“女兒知錯,還請母親責(zé)罰?!?/p>
蕭夫人將戒尺一收,冷聲道。
蕭夫人“將左手伸出來?!?/p>
從小到大,蕭書凝從來都沒有受過罰,今天是第一次。蕭夫人念著蕭書凝平日里要寫字練劍便要打她的左手。
她沉默地將左手伸了出來,隨后戒尺便重重地落在她的手上,僅僅一下便讓她白皙細(xì)膩的肌膚上面留下一道明顯的紅印。
痛楚在那一刻蔓延,蕭書凝咬住了下唇不說話,心里升出了要躲開的心思,但是她卻清楚按照母親的性子,若是她躲開,只怕責(zé)罰得更重一些,便強(qiáng)忍著疼痛沒有躲開。
只是眼中的淚水抑制不住地就要溢出來,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責(zé)罰之后,蕭夫人收起戒尺于身后,走到蕭書凝的身后,掩住眼底的心疼,方才開口道。
蕭夫人“這件事情,你父親雖然并未予以你任何懲罰,但是跟去的蕭氏眾人都知道了,書凝,這件事情絕對是瞞不住族中長老的?!?/p>
蕭書凝抬手拿出一方絲帕來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隨后又收起了絲帕,將左手壓在右手之下,知道母親話中的意思,道。
蕭書凝“女兒明白?!?/p>
蕭書凝又如何不明白蕭夫人的深意,即便是父親母親不責(zé)罰她,那族中的長老也絕不會因此而善罷甘休,不僅如此,還會責(zé)怪父親母親教女不善。
這些年,因為蕭楚河身體虛弱而被送走修養(yǎng),族中長老擔(dān)憂蕭氏未來無人接任家主之位,蕭氏夫婦也不同意再認(rèn)領(lǐng)一個繼子,便將族中的少年都收在門下細(xì)細(xì)教養(yǎng),以期盼將來能有一個可以挑起蕭氏的門楣。
只是,蕭巋一直不愿意給一個名分。到底他才是家主,沒有他的指令,蕭氏長老也拿他無可奈何,這件事情便被拖到了現(xiàn)在。
蕭夫人嘆了口氣,道。
蕭夫人“這些日子,蕭氏一族都在為你挑選夫婿,過些日子蕭氏所收拜帖便會如你父親所說落在你的手中,由你親自接待。”
提到夫婿,蕭書凝抿了抿唇,清麗的面上添得幾分羞澀,開口道。
蕭書凝“可……這也不合規(guī)矩?!?/p>
想起昨天父親提出的時候,母親也是反對的,為何今天便又同意了?
蕭夫人將戒尺交給了身邊的侍女,走到蕭書凝的面前,將她親自扶了起來,看著她滿是紅印的手,溫聲道。
蕭夫人“你父親已經(jīng)說服了族中的長老,允許你同各家弟子接觸,同時你的那件事情也就此作罷?!?/p>
蕭書凝看著母親平和的眸子,輕輕地點了點頭。
“夫人,藥膏拿來了?!?/p>
侍女拿來上好的藥膏,蕭夫人微微仰頭,從侍女手中拿來藥膏,牽著蕭書凝的右手落于座位上面,打開藥膏,為她輕輕地涂抹著。
清涼的藥膏落在已經(jīng)紅腫的手心之上,讓蕭書凝不由有些敏感,看著母親的面容,又想起不知在何處的蕭楚河,蕭書凝的眼神開始發(fā)澀。
若是楚河的身體沒有那么虛弱,如今父親那里的壓力會不會小一點呢?
可是,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