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儒仙所說關(guān)于龍葵的過去,百里東君久久無法回神。
她是西楚小公主,是北離亡了她的國,而這個帶兵的人,是他的爺爺。
西楚儒仙“從她涅槃重生那一刻起,她就不是西楚小公主,當(dāng)然,也不是任何一個國家的小公主。小百里,她是我和師兄的小徒兒,我們只希望她能忘卻過往,做一個簡單快樂的小姑娘,你可明白?”
儒仙似乎是猜到了百里東君的想法,或許也不用猜,畢竟,他臉上的糾結(jié)太過明顯。
小百里“師父,我明白了?!?/p>
百里東君對上儒仙的眸子,突然福至心靈,他拱手,亦是保證他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
無論是她西楚遺孤的身份,還是那神秘悲涼的過往,以及那滿身的仙靈之氣,于她而言,都很危險。
畢竟,世人都喜歡長生,追求長生,若是知道了她“死而復(fù)生”,又重入人間的消息,那怕是,禍患無窮。
西楚儒仙“你是個好孩子,以后,要代為師好好照顧她。”
儒仙再次伸手摸了摸龍葵的青絲,滿目不舍。
小百里“師父,你這是何意?”
百里東君心中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
西楚儒仙“師父的大限將至,茍活了這么多年,臨死前能再見她一面,余愿足矣?!?/p>
儒仙話音落下,不待百里東君再說什么,散去結(jié)界,帶著他們回到了現(xiàn)實(shí)。
小白發(fā)仙“今日得見先生,方知天地之廣闊。”
白發(fā)仙對著儒仙稽首,敬佩之情溢于言表。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待所有人都離開,儒仙的一頭烏發(fā)又盡數(shù)變白,鳳凰花也盡數(shù)凋謝,原本美麗的花林,頃刻間變得荒蕪。
西楚儒仙“東君,這些年,謝謝你的陪伴。”
儒仙領(lǐng)著百里東君坐在石桌前,為他倒了一杯酒。
百里東君飲盡杯中酒,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西楚儒仙“哭什么,說來也矛盾,我既希望我的徒兒逍遙自在,也希望你可以名揚(yáng)天下,成為真正的英雄?!?/p>
儒仙輕輕拂去百里東君落下的淚,看著他的目光中,滿是疼愛。
轉(zhuǎn)頭看向靜靜安睡在一旁的龍葵,眼里又帶上了幾分疼惜。
西楚儒仙“是龍,總會騰飛天際,是英雄,光芒也總是蓋不住的。東君,不管師父在與不在,對你們,都不會有影響?!?/p>
百里東君和龍葵這樣的存在,注定是要光芒萬丈的,只是。
西楚儒仙“東君,你們這一生,也許還要經(jīng)歷許多這樣的離別。只是我到底還是有一點(diǎn)私心,小丫頭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許多,這一次,我不想她再親眼看著我離開?!?/p>
她曾一次又一次親眼目睹親人朋友離去,那種痛,他不想她再承受。
西楚儒仙“東君,帶她離開吧,記住我說的話,勿忘初心,莫要回頭?!?/p>
儒仙化為鳳凰花瓣于百里東君面前消散,百里東君跪地,俯身叩拜。
這場景,與他幼時重合,不同的是,那時他是拜師,而如今,卻是送師父離開。
小百里“師父!”
百里東君一聲聲師父,直讓院外的百里成風(fēng)和百里洛陳聽的心疼不已。
從今以后,百里東君便會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江湖。
真正的江湖,不止是意氣風(fēng)發(fā),恣意飛揚(yáng)的公子少年,也不止是劍林的劍客風(fēng)流,它還包括血雨腥風(fēng),生離死別……
龍葵“師父~”
龍葵于昏睡中夢囈出聲,百里東君聞聲轉(zhuǎn)頭,便見一滴淚自她眼角滑落。
小百里“師父,您就這樣把她留下,她若醒來問我您去了何處,我又該如何回答???”
百里東君望著她,眼里帶上了一絲疼惜。她的經(jīng)歷,讓他著實(shí)心疼。
白澤“大道已成,魂歸故里?!?/p>
白澤出聲,百里東君聞言一愣,隨即起身,抱起龍葵轉(zhuǎn)身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