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玉處理完事務(wù)時已是黃昏,殘陽映得天邊赤紅,余暉灑在臉上并不刺眼,反而有一種淡淡的寧靜。
清酒轉(zhuǎn)身,看到的就是沐浴在昏黃余暉之中的謝子玉。此時她一襲白衣也被映襯的金紅,恍惚間仿佛穿越了時空的壁壘,看見了從前那個張揚明媚的少年。
“拿一壇酒來。”
謝子玉飛身上了屋頂,她突然想喝酒了。
清酒回神,安靜退下。
送完酒她自覺退出院子,走遠(yuǎn)之前,清酒到底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道素白也火紅的身影,此時一手撐在身后,一條腿屈起,一手拿著壇子大口喝酒的樣子,像極了從前的謝子玉。
只是少了一個人,終究是不一樣了。
可也不對,因為公子她,生生把自己活成了瑜寧姑娘的樣子啊。
清酒淡漠的眼中似乎泛起一絲水光,很快又消失不見。
也不知是夕陽美得醉人,還是這酒太烈,才半壇子下去,謝子玉便感覺有些恍惚。
她愣愣看著被映襯得金紅的白衣,直到暮色四合,華燈初上,紅衣又變回了白衣。
“不對……”怎么會是白衣呢……
夕陽留下的最后一絲余溫散盡,有些寒涼的夜風(fēng)吹來,本就不濃的酒氣也被吹散,徒留滿身孤寂。
她后知后覺地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拎著剩余半壇子酒下了屋頂。
箬竹來時,就看到孤零零的背影,一動不動如同雕塑。
她刻意加重腳步聲,那人才動了動,轉(zhuǎn)過身時已恢復(fù)如常。
箬竹假裝沒有發(fā)現(xiàn)謝子玉的不對勁,開始匯報消息。
謝子玉聽完直皺眉,又是謝霄,沒想到連生辰綱的事都有他一份。
三年前他逃婚,留下上官曦一人承受流言蜚語,三年后他又惹出這么大的麻煩,還有臉找上官曦來解決。
也就小曦這么傻,才會一次次原諒他了。
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還和今夏認(rèn)識,又連累了她,真是……
謝子玉眼中劃過嫌棄,謝幫主那樣的人,怎么會生出這么個蠢貨。
還裝可憐博同情?陸繹可是錦衣衛(wèi),且不說今夏根本騙不過他,就算真的能騙過,陸繹能因為心軟就放過今夏,她跟謝霄姓!
忍住嫌棄的想翻白眼的沖動,又讓箬竹接著說。這群人湊一起,嘿,那戲絕對不會少了!
不知不覺,負(fù)面情緒似乎隨夜風(fēng)悄悄散去。
箬竹邊說,想到接下來的發(fā)展,也忍不住翹了翹唇,這位袁姑娘確實有意思,只是沒想到陸大人也這么惡趣味。
聽到袁今夏用辣椒水逼出眼淚,還被陸繹耍了一通,謝子玉眼里亮晶晶的。
難得陸繹也有這么幼稚的時候,沒想到,屬實沒想到。
怪可惜的,沒親眼看到。
這時有人來傳信,說是袁今夏同謝霄去了七分閣,陸繹同上官曦也去了謝家的茶樓。
嚯,這么巧。
謝子玉先是驚訝,隨即想到上官曦應(yīng)該是被發(fā)現(xiàn)了,炸馬廄的就是她,以陸繹的能力,發(fā)現(xiàn)上官曦并不難。
此時還不到半夜,先去小曦那看看。
謝子玉轉(zhuǎn)瞬就做出決定,箬竹連忙吩咐人備好馬車。
到達(dá)茶樓,兩人已經(jīng)交上手。
“可惜你身為堂主,掛心之事太多,這拳,打的太慢了!”
“言淵既然嫌上官堂主的拳慢,不如同我比試比試如何?”謝子玉笑吟吟地?fù)u著扇進門,仿佛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
正在僵持的兩人俱是一頓,隨后默契收手。
“能得子玉指點,繹求之不得。”
“哎,指點我可談不上,最多是相互切磋,共同進步?!痹捯袈湎轮x子玉瞬間收起折扇,對著陸繹出手。
上官曦在謝子玉出手的一瞬間,默契地退開,給兩人留出場地,雖然這里本來就沒什么場地可言。
兩人你來我往,出手既快且狠,幾乎看不清動作,只能看見一片殘影。
雖然都沒有動用武器,卻也看的人心驚肉跳。
最后誰都沒占著便宜,陸繹臉上青了一塊,謝子玉肩膀中了一拳。
兩人同時收手退開,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衣衫也凌亂了些。
“謝公子消息挺快?!标懤[陰陽怪氣。
“可不是嘛,陸大人都在我家茶樓打碎兩個茶杯了,我這再不來怕是明天就得重新裝修了吧?”謝子玉皮笑肉不笑。
陸繹噎住,他也沒想到隨便找了個茶樓就是謝家的,看著屋內(nèi)一片狼藉,陸繹難得心虛起來,剛剛生出的無名火也悄然熄滅。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聲,語氣稍軟:“對不住,所有損壞的東西我雙倍賠償?!?/p>
謝子玉臉色稍稍緩和:“陸大人客氣?!?/p>
隨后毫不留情的趕人:“兩位茶也喝了,留在我這茶樓里還有事?”
陸繹也知謝子玉這會還沒消氣,只能默默離開,走之前還留下不少銀子。
上官曦也緊隨其后,只不過繞了一圈又回到了茶樓。
后門處早已有人等候,上官曦一來,就把她帶到頂層一間從不對外開放的內(nèi)室。
此時謝子玉衣衫齊整,慢悠悠地煮著茶,又是那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
謝子玉這副樣子對于上官曦來說陌生無比,卻又透露著絲絲熟悉。
一時間,她愣在門口,不知所措。
謝子玉不緊不慢倒好兩杯茶,輕輕抬眸。
“好久不見?!?/p>
作者1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