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二樓,在玉秋霜的屋子里,找到了一張皮影。
李蓮花拎著找到的皮影,“這個案子,倒是讓我想起來一個江湖小門派,扈江浦家?!?/p>
“十幾年前,扈江浦家操皮影而舞,聞名于天下。卻沒有想到的是,扈江浦家,一夜之間因賭債而全家覆滅,此后便銷聲匿跡了?!?/p>
方多病接過皮影,“這上面的絲線很細,看來只需要這操控之人指功了得,便可不在這屋內(nèi),也能操控皮影?!?/p>
阮無恙點了點胳膊,查到這一步,案子的脈絡(luò)已經(jīng)很清楚了。
有人在玉城殺了玉秋霜,借著鏢局走私鏢,將玉秋霜封入鏢箱,鏢箱乃玄鐵所制,里面放上血冰,六天正好融化。
云嬌帶著玉城護衛(wèi)提前一天來到客棧,便有一天時間提前布置,等程總鏢頭帶著鏢箱來到客棧,云嬌換上玉秋霜的扮相,從正門進來,配合皮影,護衛(wèi)們便以為玉秋霜和云嬌都在二樓房間,畢竟他們看到的只有窗上的影子。
接著,云嬌到樓下要熱水沐浴,等樓上的血水差不多了,再尖叫著跑出來,護衛(wèi)們便會發(fā)現(xiàn)玉秋霜不見,然后搜查客棧,此時鏢箱里的血水流出,護衛(wèi)們自然會打開鏢箱,從而發(fā)現(xiàn)玉秋霜的尸體。
“云嬌對玉秋霜并非全無感情,而兇手卻能讓云嬌做到這種地步,說明云嬌對這個人,感情不淺啊?!?/p>
阮無恙若有所思,真的是宗政明珠嗎?
方多病倒是沒想那么多,他已然認定了是宗政明珠。
“不過沒想到,云嬌為兇手做了這么多,兇手卻還是要殺云嬌滅口?!?/p>
李蓮花依舊不急不緩。
方多病倒是急了:“那我們還等什么呢?”
“等兇手再次出手。出發(fā)之前,你不是在云嬌房間里設(shè)了機關(guān)嗎?”
“這你也知道?!?/p>
阮無恙笑著拍拍方多病的肩膀:“少年啊,這小狐貍,怎么玩兒的過老狐貍呢?”
李蓮花無奈地看著兩人說他“壞話”,現(xiàn)在說人壞話都這么囂張了嗎?
“現(xiàn)在只需要等兇手自投羅網(wǎng),也好解開我最后一個疑惑。”
李蓮花試圖把話題拉回正軌。
方多病果然被引走心神:“什么疑惑?”
“那一針和那一掌,兇手為什么殺玉秋霜兩次?!?/p>
阮無恙沒有說話,她隱約覺得,兇手未必只有這兩人。
畢竟,這心虛的可有三個人呢。查案她沒有李蓮花厲害,這看人的眼光,她自認還是有幾分目力的。
是夜,玉穆藍意欲再次滅口云嬌,被方多病的機關(guān)攔下,所有人再次齊聚云嬌的房間?;蛘邞?yīng)該叫他,蒲穆藍。
李蓮花條理清晰,將蒲穆藍殺害玉秋霜的動機,過程,證據(jù)一一羅列,方多病拿出蒲穆藍因賭博而在方家錢莊欠債的賬本,蒲穆藍呼吸有些急促,卻仍不肯承認。
李蓮花嘆氣,看了眼阮無恙。
阮無恙走到云嬌面前,伸出手,掌心是兩塊碎玉,和一根游絲奪魄針。
“蒲穆藍在小棉客棧想要殺你滅口,我沒猜錯的話,是玉二小姐送你的暖玉擋住了這根游絲奪魄針吧?!?/p>
“云小姐,是玉二小姐保護了你。”
云嬌再也撐不住,無力地撐在床沿。
她顫抖著手,從阮無恙手里拿過那兩塊碎玉,和一根針。
“云小姐,蒲穆藍這種男人,真的值得你傷害玉二小姐嗎?”
云嬌的眼淚止不住落下,她的手里還捏著那根險些奪了她的命的針,和最后一次保護她的暖玉。
云嬌終于下定決心。
“玉穆藍,事到如今,你該承認了吧?”
有了云嬌的指認,蒲穆藍想否認也無法。
他突然舉起手,袖間游絲奪魄針甩出,直指云嬌和阮無恙。
阮無恙拉著云嬌一閃,方多病同時閃身擋在她們面前,手持爾雅劍,擋住游絲奪魄針。
云嬌有些恍惚,似是心死。
玉紅燭和宗政明珠先一步追去,李蓮花三人緊隨其后,恰巧撞見宗政明珠一招劈空掌擊落蒲穆藍。
李蓮花自言自語:“原來是劈空掌?!?/p>
阮無恙也若有所思:“原來如此?!?/p>
李蓮花見玉紅燭要殺了蒲穆藍,連忙喊方多病:“攔住她!”
“你又要干什么!”
玉紅燭氣的維持不住僅剩的儀態(tài)。
李蓮花慢悠悠走過來:“玉夫人要為令妹報仇,恐怕也得拍個先后吧?”
玉紅燭心生不詳,“什么意思?”
所有的真相,終于在李蓮花口中大白于天下。
玉秋霜偶然撞破玉紅燭和宗政明珠的私情,心慌之下發(fā)出動靜,被宗政明珠一掌擊中腹部,身受重傷。
而后又在云嬌的房間,撞破云嬌和蒲穆藍的私情,被蒲穆藍一針斃命。
最后,蒲穆藍為了玉秋霜那五成財產(chǎn),設(shè)計了這一出“鬼殺人”的大戲。
阮無恙看著李蓮花從容不迫,突然有一絲好奇,這人,到底是誰呢?
“可憐啊,這二小姐,所愛之人,卻無人愛她。”
李蓮花似是感嘆。
“而且還一個個都不想放過她?!?/p>
阮無恙垂眸,閉眼。
玉紅燭此時終于生出一絲后悔,“是我的錯……是我不該……”
她死死瞪著宗政明珠:“你告訴我窗外沒人那是我的錯覺,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她已經(jīng)被你的劈空掌所害!”
“你冷靜些!”
宗政明珠盯著玉紅燭的眼睛,“誰讓她那天從后山就跟著我們,那天,我們說了很多話,有能說的,有不能說的……我可都是為了你??!”
阮無恙睜開眼,看見玉紅燭臉上失控的神色逐漸消失,便知這宗政明珠是捏著她七寸了。
果然,方多病難得替玉紅燭說句話,卻被玉紅燭不軟不硬地擋回去。
“來人!備車,送方公子,李先生,阮姑娘和客棧眾人出城!”
方多病不可置信。
“這是我玉城家事,輪不到外人多事!”
“此乃刑案!按律,江湖刑案歸百川院管,朝堂刑案歸監(jiān)察司管,宗政明珠殺人,理應(yīng)歸監(jiān)察司!而你,家養(yǎng)侍衛(wèi)立功三次者,不得以家奴論處,玉夫人,你,同樣有罪!”
阮無恙覺得,這個時候的方多病,還是很帥的。
玉紅燭輕蔑:“我玉城,何時按律行過事?既然你自尋死路……給我上!殺了他們!”
剩余的護衛(wèi)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