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無恙一頓,方多病仍舊一無所覺。
“所以你把我丟下了,是怕笛飛聲對付我?”
“結(jié)果自己被笛飛聲抓走,弄得全身都是傷!”
“李蓮花,你這個情我可不領(lǐng)!說好了朋友就應(yīng)該共患難,哪怕對手是笛飛聲呢!”
李蓮花站起身,拍了下方多病的肩膀,“方少俠,這次是我不對,謝謝你。”
方多病面色軟下來:“還算你有點(diǎn)良心。對了,那個笛飛聲讓你救的人,你可千萬別答應(yīng)。”
“他要救的人,絕對不是什么好人!”
李蓮花低頭輕笑,“確實(shí)也不是什么好人……”
“誰說不是好人了?”
阮無恙突然出聲打斷他們的話,李蓮花微愣。
方多病疑惑地看向阮無恙。
阮無恙放下茶杯,話是對著方多病說的,眼睛卻看著李蓮花。
“我也認(rèn)識那人,雖然偶爾自傲了些,脾氣也沖動了點(diǎn),但人可不壞,他可是江湖公認(rèn)的大英雄呢?!?/p>
李蓮花啞然。
方多病想反駁,李蓮花熟練地拉住人開始順毛:“好了好了,不說他了,現(xiàn)在救你才要緊。笛飛聲在你體內(nèi)注入了罡氣,會很麻煩的。”
方多病立馬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不礙事,本少爺我天賦高,剛剛覺得有點(diǎn)難受而已,你看現(xiàn)在,什么事也沒有?!?/p>
阮無恙無奈搖頭,重新端起茶杯,正要入口便聽見方多病悶哼一聲,暈倒在地。
李蓮花:“誒!方小寶!”
阮無恙:……
看在李蓮花剛剛被老笛折騰了一通的份上,阮無恙制止了李蓮花為方多病壓制罡氣的打算。
阮無恙:“你那身子,還是省省吧。我來給他壓制一番?!?/p>
其實(shí)她現(xiàn)在也不宜再動用內(nèi)力,今日本就為了給藺嬌嬌壓制毒氣而耗費(fèi)不少真氣,笛飛聲的悲風(fēng)白楊至剛至陽,他下的罡氣也霸道得很,壓制他的罡氣可是要廢一番力氣。
額頭鼻尖漸漸滲出汗珠,好在戴著面具,旁人看不見。
順著方多病的經(jīng)脈,阮無恙的內(nèi)力順著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向下,總算壓制下去。
收功,阮無恙意圖跟之前一樣,不動聲色地將手藏進(jìn)袖子里,只不過沒成功,她一時不察,被李蓮花抓住了手腕。
隔著衣袖,李蓮花手指摁在脈上,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你今日還動過真氣?”
她咽下喉嚨里的鐵銹味,卻沒辦法開口。
——此時開口,必會被李蓮花察覺到血腥氣。
好在方多病醒來,為她解了這困局。
方多病摸著腦袋從床上坐起:“我怎么又暈了?”
阮無恙抽回手,撐在膝蓋上緩了緩。
李蓮花勉強(qiáng)收起臉上的神色:“醒了,來,起來喝口熱水?!?/p>
阮無恙起身坐回桌邊,拽下酒葫蘆灌了一口。
阮無恙:“你中了罡氣,說暈就暈。嘖,方小寶沒想到你看著瘦弱,人還挺重,把你搬上來,可累死我了?!?/p>
方多病有些不好意思:“怎、怎么是你把我搬上來啊,這種事該讓李蓮花來?!?/p>
阮無恙:“李蓮花那一身傷的,我可不敢讓他來,萬一再倒一個,我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了?!?/p>
方多病一想也是,感激地跟她道謝。
方多病喝過水,李蓮花就開始誆方多病練揚(yáng)州慢。
“這可是祖?zhèn)鞯墓Ψ?,之前你罡氣發(fā)作就是靠它給你壓制。好好練,練好了就不用麻煩我了。”
方多病一臉狐疑:“祖?zhèn)鞯墓Ψ??這上面墨都沒干呢,你剛畫的吧?”
李蓮花面不改色地繼續(xù)編:“這祖?zhèn)鞯墓Ψó?dāng)然是要口口相傳了,所以我給你畫出來讓你好好理解好好地學(xué),懂了嗎?”
方多?。骸斑@武功可不能瞎練,萬一這罡氣沒治好,這練得走火入魔了可就得不償失了,我才不練呢,不練!”
阮無恙一口酒差點(diǎn)笑噴。
江湖第一李相夷自創(chuàng)的頂級功法揚(yáng)州慢,居然被他徒弟當(dāng)草紙還嫌棄地不想練,這說出去誰信吶。
阮無恙:“哈哈哈……咳咳,不好意思你們繼續(xù),繼續(xù),我就是突然想起一個笑話,沒忍住……哈哈、咳?!?/p>
李蓮花無奈地看著兩人,難得啞口無言。
但是忽悠方小寶的計(jì)劃還是要繼續(xù)的。
李蓮花:“你知道為什么笛飛聲要我來救人嗎?就是因?yàn)檫@套功法?!?/p>
“你不相信我,懷疑我都可以,但是笛飛聲的眼光,不可能會是錯的吧?”
方都信開始動搖。
李忽悠再填一把火:“你不要?行,你不要給我拿過來,拿過來???”
方都信動搖得更厲害了。
李忽悠神色一肅:“我告訴你方小寶,你還做刑探呢!就你這個笨頭笨腦的二柱子二傻子還做刑探!我告訴你不會好好想想,為什么這個笛飛聲,要用你來要挾我救人呢?如果你這個罡氣越來越嚴(yán)重的話,就是中了他的奸計(jì)!”
方都信一愣一愣的。
李忽悠:“你還是得聽命于他呀?到時候怎么辦?那個大魔頭不斷地殺人、不斷的作惡你的良心過意得去嗎!”
“練不練!”
方都信徹底屈服:“行行行!練就連嘛說那么多話!才不讓大魔頭得逞呢!”
“那你可記好了,萬一待會兒我練得……走火入魔了口吐白沫了手舞足蹈什么的,記得去鎮(zhèn)上叫大夫啊……算了,無恙輕功好,還是無恙去吧?!?/p>
阮無恙笑瞇瞇地應(yīng)下。
李蓮花恢復(fù)正常:“放心吧,再貴的藥我都給你尋來。好好練啊?!?/p>
見方多病的練功步入正軌,李蓮花才為自己倒了杯茶。
阮無恙打量著方多?。骸斑@小子天賦還不錯。”
這么快便能熟練心法,倘若未來沒個意外,必能成為江湖絕頂高手。
李蓮花笑了笑,略顯得意。
阮無恙站起身,走到樓外,李蓮花也跟出來。
阮無恙:“剛剛你也探過我的脈了,我便給你講講我這毒吧?!?/p>
“我呢,自小身子弱,父、親遍尋名醫(yī)為我調(diào)養(yǎng)身子,總不見效。后來一位江湖游醫(yī)提出一個冒險的法子,便是以藥入武?!?/p>
“原理同藥人毒人有些相似,此前從未有人嘗試過,可那時我已是窮途末路,便是不冒這個險,也活不過一年。”
“最后父親同意了這個法子,我也誤打誤撞,練就了一身至毒至藥的血肉,又根據(jù)自身?xiàng)l件自創(chuàng)了一套功法,也算有些天賦?!?/p>
“常理講,一般的毒是傷不了我的,奈何我身邊出了叛徒,針對我這一身特殊的血肉研制了針對性的藥……對正常人來說算不上毒,于我而言卻是劇毒無比。”
“不過那藥一時半刻要不了我的命,身邊人幾經(jīng)波折尋來個不算辦法的辦法,暫時控制住這毒?!?/p>
“‘附骨’,南胤的一種毒蟲,以毒為食,恰好食我這毒,生長在附骨花附近,需要定期服用附骨花來壓制,以防附骨蟲在體內(nèi)暴動死亡,附骨蟲死后會釋放劇毒,我如今是受不住的。”
“附骨蟲在我體內(nèi)吞食那種毒,算是達(dá)到一個平衡狀態(tài),不會讓我死了,但也無法徹底清除。如今最大的問題是,附骨花有成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