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野無疑是美的,迤迤邐邐的小路一直蔓延到天際,草是豐饒,花在盛開,春盛之景悉數(shù)在此綻放,全然不同于我醒來時所處之絕境。
但這份怡麗景象并未使我心安,反增得幾份悵然——我開始懷疑,我是否還活著?
這是一種來自本能的反思,也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我懼怕夜鶯這個名字,是否印證著某段未知的過往?一段足以將我之靈魂焊上烙印的過往。
我全然不知——而無知者并非無畏。
?。勰?。]
擾人的弦再次被撥動。
我不好。我在內(nèi)心無力的吐槽。
?。壅?jiān)试S本系統(tǒng)做一段自我介紹。]
“不允許,閉嘴?!蔽覂?nèi)心正煩躁,絲毫不給這個什么系統(tǒng)面子,言語上不免就顯得粗暴。
顯然,它并未理會我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著——
?。勰梢苑Q呼本系統(tǒng)為“虛”。]
我知道我無法讓它閉上嘴,我也不可能忽視這道聲音,在氣不打一處來之下,我撿起一塊石頭,奮力地扔向了遠(yuǎn)方,沒有回音。
“哦,所以呢?”我一臉冷淡,將渾身的怨氣化作石頭劃出的優(yōu)美弧線。
我再次彎腰,撿石頭:“要你何用?”
?。勰幌胫雷约菏钦l嗎?]
我一愣,手上的動作明顯停滯,我放下那塊無辜的石頭,自嘲般地說道:“我不就是你口中的夜鶯嗎?”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rèn),但以此套話卻是個不錯的選擇。
它保持著沉默,似乎并不想如我的愿。
謎團(tuán)再次被擱置。
我更為惱怒,如果它有實(shí)體,我絕對絕對要揍它一頓!絲毫不帶手軟!
“小夜鶯,你這扔石頭的手法挺準(zhǔn)啊?”
我瞇了瞇眼睛,盯著逆光而來的人——倘若我沒有記錯,他大概就是正太,嗯,反正我覺得他不太正經(jīng)。
此時此刻,他手里正掂量著幾塊石頭,高高拋起,又穩(wěn)穩(wěn)接住——那是我扔的。
他白色的劉海輕輕浮動,一身藍(lán)衣輕快又陽光,只瞧模樣倒是絕等一的,可惜他還生了一張嘴。
“小夜鶯不歡迎我?”他在笑,換做旁人,怕是會被他的一顰一笑牽動的神思夢擾,但我不一樣,我現(xiàn)在對這里的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的不喜歡。
包括剛開始略有好感的雞米,現(xiàn)在,我嚴(yán)重懷疑他是被人指示,在誘騙我。
可能我就是天生敏感多疑。
但,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警惕心只應(yīng)多不該少。
我沒有理會正太,而是扭頭就走,說時候,我只想靜靜,并不想被這些人牽扯住。
然而,在命運(yùn)降臨時,我便早已被枷鎖束牢,逃避,不過是我之懦弱。
“小夜鶯,你當(dāng)真不記得我了?”正太主動繞到了我的眼前。
“我應(yīng)該記得你嗎?”我保持微笑。
“哎,可憐我和孩子,孤……”
“停!”我及時叫停,真的,他那副模樣,就差給他整個黑色背景板,打上一束光,再撒點(diǎn)雪花了。
假,真的太假了。
還異常的辣眼睛。
“好吧,不演了?!彼谋砬橐幌伦訃?yán)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