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是個話嘮,但也不敢和太子殿下說太多,怕被處罰,就算我知道太子仁善也不敢,雖然他也才比我大兩歲。趙禎像是也感覺到場面的尷尬局面,張口問我道:“聽嬢嬢和楊娘子都喚你阿團,那我也如此喚你可好?”說完便等著我的回應(yīng)沒有下文。
“是”我這般答道,其實是有些不愿的,但我也不敢說出來。
“那阿團是何時的生辰?”他問我,我有點疑惑。
“大中祥符五年,我是六月生的?!蔽胰鐚嵒卮?,并不期待他的回應(yīng)。
可誰知他卻繼續(xù)同我說起來:“我是五月,五月下旬”
蒼天吶!我并不在意你是幾時的生辰啊!
“那…阿團是何日…”
像是覺得自己的問題太過牽強,趙禎的雙眉微微蹙起。他的雙眼生的極其好看,可卻一點都不像劉貴妃。
我看著他的神色,結(jié)結(jié)巴巴地答道:“我…我是六月…六月一日的生辰?!?/p>
“當真!真是巧的很,我是三十日的生辰呢,我與阿團只差一日,倒是有緣?!彼牭轿业拇饛?fù)后臉上有了激動的笑容,隨后說道:“怪不得我看阿團有種親切的感覺,就好像…好像我們認識一樣?!?/p>
我見趙禎傻了吧唧的笑了起來,頓時覺得有點好笑,這個未來的官家竟然也有如此小兒的一面,真真是讓人震驚,想到這里,我就忍不住偷笑。
見我終于露出笑臉,趙禎便拉著我東扯西扯的聊了起來。從晏先生課上的難處,再到與劉貴妃的緊張關(guān)系,水榭里的魚有多么肥,我們的關(guān)系就這樣慢慢拉近,我覺得他恨不得立刻和我拜把子,沒辦法,宮里和他適齡的孩子只有我一個,我就勉為其難陪著他吧!
“阿團,你比我小三歲,便叫我一聲六哥兒吧!”趙禎這般對著我說,他的眼睛里好像裝滿了星星一樣。
對著趙禎看呆了的我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等回過神的時候趙禎拍了拍我的頭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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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我在宮里已經(jīng)一年了。期間也見了官家?guī)状蚊?。聽宮人們說,官家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怕是撐不了幾年。嬢嬢只要聽到有宮人議論,就會狠狠的責(zé)罰。我想到官家仁厚的模樣,在心里默默為他祈禱,希望官家能多活幾日,求上天保佑。
我提著楊淑妃剛做好的兩碗杏仁酪去找六哥兒,楊淑妃本來說有一碗是我的,但是在她做的時候我已經(jīng)偷偷吃了一碗半了,楊淑妃就改了主意要我把多出的一碗給茂則吧。
趙禎近日感了風(fēng)寒,都怪他非要去水榭玩,話說回來,我那次也偷偷的和他一起去了,為什么我沒事,唉~這個不省心的家伙,他病的不是很嚴重,卻也驚動了官家,但是官家并沒有讓楊淑妃過問我,奇怪。
我剛進東宮,便看見太子身邊的王守規(guī)在探頭尋著我,守規(guī)最是皮,但是和我也玩到一塊了,趙禎經(jīng)常說我要把他宮里的宮人都拉攏去了,傻瓜!我那不是關(guān)心你嗎?守規(guī)一看見我就沖我走來,從我手中接過食盒:“姑娘終于來了,殿下等了好久等不見姑娘,讓臣來等著姑娘?!?/p>
“好了,去見六哥兒吧!”
“是?!?/p>
趙禎所在的東宮與后閣距離不近,而我身在后閣,自是不能隨便進出,每次都須得劉貴妃或楊淑妃允了我,才能讓青瑣和同昇攜帶宮牌與我一起,但我又怎么會是如此守規(guī)矩的姑娘,便是經(jīng)常溜出來的。
如今五月初的天,熱的不行。一路雖不是一直在走,是坐著轎子的,但也悶的慌,我的臉熱的通紅,頭簾兒也黏糊糊的。兩位娘子宮里都有冰,我去兩頭請安蹭飯時也得了些賞,絕對不是我撒嬌得來的。
方邁進趙禎臥房,就覺炎熱。我看向冰盆里的幾塊冰,扭頭低聲詢問王守規(guī):“如此炎熱的天兒,怎的只給太子殿下幾塊冰?!逼鋵嵤俏易约簾崃?。
王守則同我一般的年齡,六哥兒常說他很是機靈,有些像茂則,卻沒有茂則的沉穩(wěn)。我又看向了同昇,楊淑妃半年前將他給了我,我同他很親近,他很像我家里的長兄,只是同昇并不準許我吃太多的糖,這點倒是有望改正。
“同昇,你去找茂則過來?!?/p>
“是”
看著床榻上還在睡覺的趙禎,我就讓青瑣帶著王守規(guī)去喝些酸梅湯去去熱。
我緩步走到床榻前,看著閉著眼睛的太子殿下,說道:“六哥兒不讓人說過我也知道,這幾日天氣悶熱的很,好幾個宮人都中了暑。六哥兒也是,帶著守規(guī)偷偷去水榭,又去楊娘子那喝了兩碗冰鎮(zhèn)酸梅湯。這冰也是,你定是又偷偷撥給了身邊的宮人,這一冷一熱,虧你在這大熱天染了風(fēng)寒?!蔽易剿查竭叡硨χ÷曂虏鄣?,其實我知道他是裝睡,他經(jīng)常用這一招。
“我還以為阿團會心疼我呢?!壁w禎的聲音突然傳入我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