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段嘉許先生嗎？”

“是?！倍渭卧S一邊回著，一邊把抱在懷里的念姝放到了沙發(fā)上，撫了扶她的長發(fā)，在她抬頭看他的時候，段嘉許指了下電話后，就匆匆地走開了。

“您的父親……”

念姝眨掉了眼睛里的水霧，碎成色塊的視線開始重新變得清晰起來，過熱的大腦也開始降下溫來。

她拉起掛在手肘上的衣服，扣好背上只松開一個扣子的貼身衣服，看著段嘉許步履匆匆地推開了陽臺的玻璃隔門。

隔著布滿水霧的玻璃，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段嘉許接電話的身影。

***

不一會，段嘉許就回來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看上去思緒萬千，身上也帶進來了外面的寒意。

冰冷的寒氣從地上一路蔓延至了他的眼眸，那一汪春水都好像結(jié)了層薄薄的冰。

是薄薄的冰，脆弱得一敲就碎的冰，冰后是晃動著的水。

念姝總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了，她光著腳踩在了地板上，上前想去打碎段嘉許眼眸中的那層冰。

“發(fā)生什么了嗎？”她抱住了段嘉許，他身上的寒氣也傳到了她的身上。

但她很快就被段嘉許輕輕地推開了，他勾起一個一如往常的笑容，他說：“我身上涼……”

“又沒事，屋里是熱的，一會你就變熱了?！蹦铈止玖藘删?，重新抱住了段嘉許。

“抱歉念念，我還有事，得要先走了?！?/p>

“去哪？”

段嘉許有些沉默，他不想告訴她這些事。

“很急嗎？”她看出了他的難言，念姝抿了抿唇道。

段嘉許點了點頭，很急，他必須馬上走。

這是他和喜歡的女孩子的第一頓年夜飯。

年都還沒過，他就要走了。

“我、我給你裝點吃得吧，讓司機送你去，晚上不好打車，而且你還可以在路上再吃一點?！?/p>

念姝沒有多問，說完后，也沒等段嘉許說什么，給司機發(fā)消息讓他來一趟后，轉(zhuǎn)身就從櫥柜里拿出飯盒來。

“你等等哦，我很快的。”

像念姝說的，屋里是熱的，熱得融化了他眼中的冰，讓他有點想落淚。

段嘉許看著念姝忙碌的身影，鼻子有點酸意，在她轉(zhuǎn)身過來前，仰了下頭，將眼中的淚意重新逼回了眼中。

“那個飯盒不用帶回來了，司機在樓下了，你、你路上注意安全。”念姝將裝有飯盒的保溫袋遞給了他，送他出了門。

他笑道：“好，謝謝念念了?！?/p>

段嘉許轉(zhuǎn)身就走，公寓樓外的燈光也很明亮，一梯一戶式的設(shè)計，開門后走直走一點就是電梯。

念姝抓著門框，看著走向電梯的段嘉許。

孤孤單單，清清冷冷，外面還在下雪，他好像就這么出去，就會融入雪中再也不見。

念姝淚水氤氳在烏色的眼眸中，只是輕輕眨了下，淚水就泛濫成了災(zāi)。

她也沒換鞋，隨便拖了雙拖鞋就跑了出來。

聽到動靜的段嘉許回頭，一時之間，他有些恍惚，電梯上行的紅色數(shù)字像是變成了那日路口跳躍著數(shù)字的紅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