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坐在臨時找來的司機的車上,她順著車窗往外望去,兩旁都是不高的樓房,在發(fā)暗的路燈下,看上去都長一個樣。
不算平坦的主路上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道路上除了他們這輛車,也只有在他們前面的那輛車,兩輛車保持著不遠也不近的距離,一前一后行駛在道路上。
突然之間,有幾輛飛馳的摩托車就從小道竄了出來,圍住了念姝他們前方的車,讓也在這條路上的他們被迫停在了原地。
念姝順著車前擋風(fēng)玻璃看去,摩托車上明顯都是看起來不好惹的混混。
車群前為首的是一個穿著看起來像校服的高高瘦瘦的少年,旁邊跟著一個留著中分妹妹頭的少年。
他們前面那輛車下來的人,念姝發(fā)現(xiàn)竟然就是晚上在維多利亞歌廳與彈琴的女孩子發(fā)生爭執(zhí)的那個人。
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兩方就打了起來,
當(dāng)為首那個狠戾的少年,他拿著被車撞掉,掉落在地上的摩托車的反光鏡,拽著人打到第二下的時候,這個臨時找的司機,膽小怕事、腦子一熱就先下了車跑了。
……
念姝看著司機遠去的背影愣了一下,這是哪來的這么不靠譜的司機,這時候難道不應(yīng)該倒車調(diào)頭跑才是嗎?
有些無措的念姝,就只見前方那個少年一下一下地揮著反光鏡把人打得癱靠在了車前,其他人像是把后方車的動靜告訴給了他,他跟留著中分妹妹頭的少年打了幾個手勢后就靠了過來。
在昏暗的路燈照射下,念姝縮到了車座上,看著車內(nèi)只有副駕駛放著的幾疊文件紙,她就附身從座位上拿過了那疊裝訂好的文件紙,舉在手中,一雙墨色的眼瞳不安又害怕地看著走過來的幾個人。
***
他們一群人本來也只是按照傅衛(wèi)軍的命令來給欺辱他姐姐沈墨的人一個教訓(xùn),又沒想著對別人做什么。
但沒想到后面車里的人這么膽小,車都不要了……
不止是車,還丟下了個楚楚可憐的小美人。
念姝舉著紙疊,緊張又怯怯地抬起泛著水霧的眼眸,對上了打開車門的傅衛(wèi)軍。
傅衛(wèi)軍只是低垂著眼眸,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唯有搭在門框上收緊的手指暴露了些許心神。
真好看呀,他的文化不高,腦里翻來覆去也就只有好看二字。
傅衛(wèi)軍對于珍貴的概念來源于他的助聽器,而現(xiàn)在他覺得珍貴兩個字也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這樣的沉默,反而讓念姝更加不安,他還殘留著尚未褪去的戾氣,看起來一副野性難馴的樣子,校服外套的白色部分還濺了幾滴明顯的鮮血。
他就像是是凜冽的寒風(fēng)。
她經(jīng)受不住的。
懼意在他放下搭著車門的手時達到了頂峰,念姝小聲嗚咽了一聲,大力地把紙疊丟到了他的身上,轉(zhuǎn)過身退了些,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
“軍、軍哥……”站在他身邊的隋東叫了他一聲。
傅衛(wèi)軍還有些發(fā)愣,他抿了下唇,他并不在意她丟過來的、對他壓根造不成傷害的紙疊。
他只是覺得她可憐又可愛,像只受了驚嚇,虛張聲勢喵喵叫著的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