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院內(nèi),與外面的陰沉不同,陽光似乎格外優(yōu)待這里,傾瀉而下的陽光將院落照得透亮。
“竹哨、排蕭都見響兒,這位朋友呢,也跟我們在一個屋里聽曲,南腔北調(diào)不分家呀?!崩钌徎ㄟ呎f著邊背手走進了屋內(nèi)。
他瞥了一眼被眾人拔劍相向的方多?。骸斑@位小兄弟不過是個肉頭,平日里不怎么下地,不懂行話,大家勿怪?!?/p>
看到進來了個戴帷帽的姑娘,屋內(nèi)眾人也顧不上方多病了,頓時都看向了李蓮花和念姝二人。
“女人……”
念姝在眾人的注目下,施施然地坐在了席位上,她的嗓音輕柔又蠱惑:“女人怎么了?”
她透過帷帽的輕紗掃視過眾人,從容不迫地隨意輕點著桌面,那細白的手指,指尖透著胭粉,一下又一下點在暗紅色的桌面上,每一下都宛如扣人心懷。
就算不見其容顏,他們也知道她是個姝麗的美人。
眾人看著她的姿態(tài)、穿著打扮和她腰上的刀,一時間有些拿不準(zhǔn)主意,既然她是跟著那個羸弱男子進來的,有人便問李蓮花道:“你是幾更動手,走得是哪條道?
李蓮花淡笑地在念姝身邊坐下,平靜道:“二十更動身,走得嘛,獨戶道?!?/p>
“老手啊,既然走得是獨戶道,那敢問閣下身上扛沒扛幡,幡上是幾個字呀?”
念姝停下了點著桌面的手指,李蓮花收斂了笑意,平聲道:“扛金幡。”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有些震驚地看著李蓮花,在一寸寸冷寂下來的席面上,李蓮花淡淡地繼續(xù)道:“十三年前,京南皇陵,明樓前留過的四個字?!?/p>
其他人驚疑不定地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都紛紛恭敬道:“拜見素手書生前輩?!?/p>
既然是素手書生帶來的人,那想必也不會差到哪里去,眾人收斂了心神,對著他紛紛介紹自己道。
“沒想到素手書生前輩也出山了,晚輩丁元子,師承鎏金一系?!?/p>
“晚輩段海,遺墨?!?/p>
“在下葛潘,山卯一系?!?/p>
“我們倆兄弟,張慶獅,張慶虎,師承天漏,早就聽過先生大名。”
丁元子又清了清嗓子,道:“古風(fēng)辛,素手前輩跟你一樣,走得是獨戶道,還不快來拜見?!?/p>
坐在欄前的古風(fēng)辛,語氣毫無波瀾道:“沒興趣?!?/p>
“前輩莫怪罪,這個姓古的半路出道,不懂規(guī)矩,你多多包含?!?/p>
李蓮花微笑:“無所謂,我來吃席,不攀交情,大家請自便。”
說完后,李蓮花與念姝一同起身,順著廊下走去,身后是茫然中跟上來的方多病。
方多病看了眼后面的人,小聲道:“哎,你們怎么進來的,剛才你說的那些話又是什么意思?”
念姝看他小心翼翼又局促不安的樣子,撲哧笑了聲,想要逗他似的,拉開帷帽前的白紗,理直氣壯道:“靠臉進來的?!?/p>
聽著很像是逗樂的語氣,但方多病看著她那張臉,還是考慮起現(xiàn)實是不是真如她所說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