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有些發(fā)愣地看著這個畫像,這個背影、這個側(cè)臉,這她見過啊。
一旁的李蓮花也意味不明地看著畫像,眼神有些波動。
方多病摸了下懷中,空空如也,就問李蓮花道:“你身上有糖吧,快給我顆?!?/p>
“……喏。”聞言,念姝隨意地丟了顆糖給他,繼續(xù)皺著眉頭看著畫像,總覺得很熟悉。
方多病拿著糖,供在了李相夷的畫像前。
“我每次來都會給他帶點,只有我知道,我見過他避開所有人吃糖的樣子,誰又能想到他偷偷吃糖的樣子跟個小孩一樣。”
念姝往后退了幾步,看了看李蓮花,又看了看李相夷的畫像,她突然有個很大膽的想法。
而方多病恰好也看著李蓮花的側(cè)臉,有些疑惑道:“你還真別說,你跟我?guī)煾档故怯袔追帧?/p>
對啊,可不嘛,這側(cè)臉,這背影,這愛好,這獨特的心法,和他不差的輕功和步法……
念姝冷笑了一聲,不妨大膽點,他們就是一個人。
怪不得之前就有種感覺在哪里見過似的,那時候還以為只是在市集上見過一回,沒想到他們早就見過。
之前的李蓮花也沒說錯,現(xiàn)在他們確實也算得上來說是初識。
念姝睫羽輕顫,從思緒中掙脫出來。
后進(jìn)來的笛飛聲,平平地說道:“他不是?!?/p>
方多病更疑惑了:“不是什么?”
“東海大戰(zhàn),李相夷輸了,他應(yīng)該第二?!?/p>
此話一出,方多病就急了:“你說李相夷輸給了笛飛聲,你看到了?他們在海上打的,你是魚精還是烏龜精???”
李蓮花有些忍俊不禁,側(cè)頭就看到了抿直了唇,眼神幽幽的念姝。
念姝偏了一下頭,點了下外面。
在身后方多病拉著笛飛聲喋喋不休的爭論中,李蓮花微笑著,跟她一同先走了出去。
兩人走到了一處院中,念姝站在墻前,從頭到尾掃了一眼李蓮花,確實難以將他與多年前人人追捧那位聯(lián)系在一起,一個張揚似烈火,不懂收斂、妥協(xié)是什么,更不懂寬恕,也不明白包容。
但眼前的李蓮花正如他所說,一念心清凈,蓮花處處開。
他溫潤豁達(dá),說話也溫吞緩慢,但他們本質(zhì)上都是一樣的,重情重義,對待感情和人都報以真摯之情,同樣不好接近,總是孤高喜歡一個人。
念姝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人會變眼睛卻不會怎么變,她在他的注視下,很慢很慢地道:“李蓮花你不是李相夷,李蓮花你也是李相夷?!?/p>
這一點都不矛盾。
“阿念,我從未想過瞞你,只是李相夷終究已經(jīng)成為過往云煙,而我現(xiàn)在只是阿念的蓮花罷了?!崩钌徎嗣o繃的唇角,用手指撐了撐她的臉頰,有些調(diào)侃又像是自嘲,“人嘛,總要長大的?!?/p>
李蓮花五感有些遲鈍,他感受著念姝臉頰的溫度,過了一會,指尖緩緩地才涌來她的體溫,他盯著她的眼睛有些失神。
這雙眼睛,她,他以為此生無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