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咬了咬唇,還是沒忍住,憑著一股氣,沖動之下,狠狠地罵著:“騙子,你們都是騙……”
阿才神色不明,他將她抱在了身前,捂住了她的嘴,沒想到她直接上嘴就咬他的手。
“你膽子真的很大。”阿才氣笑了,他驟然發(fā)力,卡住了她的臉頰,快步走進(jìn)了宿舍,他眉眼含戾,平淡道,“我數(shù)三個數(shù),不想死的出去。”
“三。”
宿舍里的幾個女人紛紛往外跑。
“二。”
念姝掙扎起來,伸手抓住了阿才的手臂,又去抓他的手腕,對著他的皮肉又?jǐn)Q又撓,松散的丸子頭亂糟糟地散了開來,阿才的黑色皮筋掉在了瓷磚地上。
阿才只是看著她,神色不明,都不用他再數(shù)一,宿舍幾個女人老早跑到了外面,還給他們關(guān)上了門。
女孩子嘛,嚇一嚇就變溫順聽話了,偶爾碰到幾個硬骨頭,也沒她這樣的。
宿舍的是上下鋪的鐵架床,阿才松開手,把她丟到了床上,鐵架床像是要散架一般發(fā)出了吱嘎刺耳的聲音。
念姝抓住床前的鐵桿,喘著氣,臉色蒼白,警惕地看向他。
在這里混亂又情色,現(xiàn)在宿舍又只剩下他們兩人,心中的恐懼與不安幾乎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
阿才俯身,也抓在床前的鐵桿前看她,她的臉上殘留著淡淡紅色的指印,頭發(fā)亂糟糟的,不像在車上那會兒的柔順。
她的眼眸依舊干凈,干凈地如同能倒映出他骯臟的靈魂那般,她眼里燃燒著的火焰,卻幾乎將他的身影吞沒。
這種火焰燒起來真要命,自由又熱烈,阿才知道只靠一盆水是撲不滅的,得要一盆接一盆的水才能將它稍稍熄滅,還要提防著死灰復(fù)燃。
他咬了口后槽牙,他并不想做那潑水之人,他明明有那么多辦法,可對她總是有些無計可施。
歸根溯源,他不想讓她怕他的。
即使知道她腦子如果沒有問題,肯定無論如何都不會喜歡他的,他更不配玷污擁有,他也近乎固執(zhí)地不想讓她怕他。
想到喜歡,這種在這里敏感到極點的話題。
阿才掩飾著心中隱秘的渴望,他繃著臉,隨意地垂了下眼,在看到她磨得破皮嚴(yán)重的腳后跟時,他下意識起身,轉(zhuǎn)身翻箱倒柜起來。
當(dāng)他翻出創(chuàng)口貼,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阿才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咚的一聲合上抽屜,那么響的一聲卻也蓋不住他罪孽般跳動的心臟聲。
他天天跟著陸秉坤拜菩薩,實際上天天都是在拜身前的老板陸秉坤。
終于被菩薩發(fā)現(xiàn)他的心不誠,派人來制裁他了嗎?
阿才皺著眉,收回亂七八糟的念頭,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他拿個創(chuàng)口貼、愣個神的功夫,她已經(jīng)光腳跑到了外面的屋子,見他回頭,直直沖向了大門。
“喂。”他大步跑了上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放……唔……”
“小聲一點,可以?”阿才無奈地擰緊了眉頭,另一只手舉起手上的物件,“又不是什么……只是創(chuàng)口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