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一點都不想下去，不是不相信相柳，是不相信水底下的東西，誰知道黑得看不見底的湖面下有沒有什么古怪又可怖的東西。

相柳松開了抱著她的手臂，垂眸看她，但也不影響她鼓著臉，繼續(xù)掛在他的脖子上，浮空而立。

他的聲音像是冷冽的清泉，又帶著幾分低沉的沙?。骸拔以?，你怕什么?！?/p>

“誰怕了！”念姝看了眼他站在水上，像是如履平地的樣子，攥緊了他的衣襟。

他都被她帶著在天上溜了一圈了，她也應該在他喜歡的地方，順從一下他的心意，簡單直接的小動物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是相柳拽她下來的這一回事。

她吸了口氣，慢慢松開了手，抖著腿，就往下，然后毫不猶豫地踩在了他的鞋子之上。

請原諒她是一只鳥兒。

“會、會打濕我的羽毛的！”

相柳看了眼她無辜的烏瞳，又看了眼她膚色雪白的雙腳，現(xiàn)在哪來的羽毛。

念姝在他的目光下，動了動腳，將裙擺抖落開，把腳縮起來一點藏在了青藍色的薄紗之下

相柳的腳背上傳來的奇怪的觸感，柔軟又溫熱，他眼眸微閃，握住了她的腰，她的腰肢纖細，盈盈一握，好像她身上的哪一處都寫滿了憐人的脆弱，他微微用力，就又將她抱了起來。

算了，這樣抱著也很好。

“抬頭。”相柳的伸手，指腹抬起她的下頜，打斷了她一直看著水面的動作。

念姝將眼神從漆黑的水面收回，順著他手上的力道向著上方看去，是一輪瑩潔明亮的圓月。

夜晚的風有些醉人的溫柔，吹起了相柳銀白色的頭發(fā)，念姝伸手抓住了一縷。

少女透亮的黑眸像是星光閃爍，她毫不吝嗇著她的贊美和喜愛，尾音蕩著笑意，軟軟又綿長：“像月光一樣呢?！?/p>

相柳薄唇含笑，低垂的眼眸中微微泄出幾分藏不住的寵溺與縱容，他將手覆于她的頭上，輕柔地揉動了兩下。

***

在水面上不敢有大動作的念姝，一離開湖泊，瞬間就歡躍了起來，飄在相柳的身邊，繞著他轉來轉去。

“你說那湖面底下會有小妖嗎？”

“好奇？下去看看便知。”相柳撩了下衣袍，隨意地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手肘放在膝蓋上。

“才不要呢……”念姝手臂張開，腳尖點著這塊石頭，跳到了另一塊石頭上，站穩(wěn)后，又跳到了另一塊石頭上，搖搖晃晃了幾下。

“笨。”相柳揮了下手，用靈力穩(wěn)了一下她的身體。

“啊！你又說我?！蹦铈粷M地轉過頭來，“我也會用靈力，可那樣就不好玩了?！?/p>

這有什么好玩的。

相柳斂了下眉眼，默默沉思了一番，可能她還年幼，嬌生慣養(yǎng)的又不常下山，平常都見不到幾個人，自然是什么都能找到樂趣。

他平淡寡言，她倒像是一個人能說兩個人的話一般，話匣子打開就沒停下來過。

“你再來一次，就那個，”她撞了過來，相柳將她抱住，他看著她雙手舉起，手指微曲成爪，“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