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完令牌很快就到了選親之日,新娘出乎意料的是姜家小姐,在一眾落選新娘哭哭啼啼,哀嘆著沒有去處之時,外頭傳來了宮二先生宮尚角回來的消息。
念姝坐在石頭砌成的水池子邊,看清水里紅白的鯉魚搶食吃,耳邊傳來是她們小聲議論著宮尚角的事情,說他今日馭馬上的宮門前的臺階,平日都在外奔波與江湖斡旋,江湖人對他極為尊敬……
馭馬怎么上臺階呢?
念姝只停留在了第一句話,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隨手又扯了小塊糕點又往池子里丟,鯉魚紛紛又湊了上去,擠動之間濺起了些許水花。
“妹妹?!?/p>
念姝并未抬頭,余光看著上官淺白色的衣袍落在青石板上,她緩緩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妹妹,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喂魚呢?”她說話的聲音柔軟又含笑。
念姝見池子里的鯉魚紛紛散去,又扯了塊糕點丟了進去,開口道:“云為衫在樓上?!?/p>
她輕聲細語地說:“我不是來找云為衫。”
念姝扯著唇角說:“我只是回答我為什么會一個人坐在這里?!?/p>
說完,她便將還剩一塊的糕點懶得再掰,盡數(shù)丟進了池子里,不知道是魚不會飽還是撐死了也會繼續(xù)吃,反正它們吃得應(yīng)該挺開心的。
“妹妹對宮二先生沒什么興趣?”她的問題就像是對她的旁敲側(cè)擊。
念姝起身抖落了衣袍上糕點的殘碎,歪了下頭說:“他對我沒興趣便好?!?/p>
上官淺愣了下,捂著嘴一陣笑:“妹妹天人之姿,不說男人,就連女子都……”
“哦,”她神色淡淡應(yīng)了一聲,又忽而嘴角勾了抹笑,垂著眼問,“那姐姐對我如何?”
上官淺一顫,差點跌進了鯉魚池子里,她溫溫柔柔也難掩失態(tài)地笑著說:“誰不喜歡阿念,姐姐當然也喜歡,要不晚上來我房里喝盞茶可好?”
晚上喝茶,等于睡不著。
念姝輕飄飄地落了句:“饒了我吧姐姐,我晚上還想睡覺。”
隨后,她踩著庭院里窄窄的卵石步道,穿過小聲交談到話音靜止的落選新娘,順著木階而上。
***
到了半夜,外面叮呤哐啷的一陣響,侍衛(wèi)的呼喊,婢女的叫喚,踏踏的腳步聲來回不斷。
真是夠了,來這里源源不止的都是麻煩。
被吵醒的念姝躺在床上,半瞇著眼,捂嘴打著哈切,跟斷了線的木偶一般,在原地掙了半天也沒從床上爬起來。
“所有女客全部從房間出來,清點人數(shù)!”
真是夠了,她險些沒忍住將這句話順著窗臺喊出去。
畢竟,有什么事情比正在夢鄉(xiāng)睡得正好,讓人起來下樓去吹冷風更殘忍的呢。
先從從被窩里拔出來的手開始,重新給自己接好“線”的念姝,她一頓一頓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從房門出去的念姝,她隔著眼中困倦的淚花,就看見對面上官淺的房間內(nèi)人影綽綽。
啊,所以早知道,還不如去上官淺房里喝茶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