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念姝整個人都在發(fā)紅,她顫抖地閉著眼,靠墻,雙手捂著臉。
宮遠徵也在發(fā)紅,他怔怔地睜著眼,抱臂,單手扶著額。
一個在想,什么東西,我在哪里,他是誰,我是誰,我的舌頭還在嗎,哦還在啊,在的存在感怎么這么高,高的好像整個人就剩了條舌頭,所以我的舌頭是不是沒救了,怎么感覺麻麻熱熱的離譜,壞死的更厲害了。
一個在想,好軟好軟好軟好軟……該死的這么可以這么軟,好可愛好可愛……他媽的適可而止吧宮遠徵,啊,好軟……宮遠徵能不能有點出息,能治好的吧,一定能治好的,只要再來一次……
宮遠徵咽了口口水,放下了手臂,他猶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走了上去:“那個……”
念姝抬起頭,透過指縫悄悄地看他:“……”
“再……”宮遠徵手指收攏捏緊,他舔了下唇瓣,完全說不出口。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盯了她一會,又受不了地移開了眼,最后閉了下眼,俯身撐著墻,將兩人汗津津的手重新握在了一起。
念姝將另一只手橫在眼前,又放下。
涼涼的夜風(fēng)吹來,也吹不散此處灼熱的溫度,反而吹得宮遠徵編在發(fā)間的銀色小鈴鐺,一聲又一聲的像是敲進了她的心里。
他的眼神柔軟又局促,他問得小心翼翼:“再治一次?”
輕聲的問詢又像是在告訴她,如果拒絕也沒關(guān)系。
念姝閉了閉眼,咬了咬唇,她重新睜眼,看著她的身影落在了他的滿眼里。
她只是微微張口,就被他摁在墻上親了過來。
先伸的舌頭所以有被好好的對待,接著是唇瓣,光是相貼兩人就差點又炸了開去,好在沒有,只是相握的手越握越緊。
他以為親了很久很久,久到像是已經(jīng)在春日帶她賞花看柳,夏日帶她乘涼吃冰,秋日帶她策馬捕獵,冬日與她暖爐酌酒,但實際可能連咚咚咚咚四聲心跳都不到。
不知道為什么,親著她,他的眼眶都有些濕潤潤的。
可能是太喜歡了吧。
所以才會格外珍惜,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
他放開了她,她上下的睫羽粘連在了一起,她半瞇著眼,呼吸不順暢地喘氣。
她含含糊糊地說著好像更奇怪了。
他擦了擦她的眼淚,啞著聲音,小聲道:“那可能還沒治好。
“那好吧,”她有些暈乎乎地像踩在云端,仰起頭,踮腳湊近,也跟他一般小心翼翼,“那再治一次?”
兩人都是第一次親,哪里會親,親來親去還是只會碰來碰去,不會往回吸,滴滴答答、濕漉漉地沾了滿滿一下巴。
“唔,不行了,舌頭麻麻的,真的要壞掉了?!?/p>
他喘了口氣,將頭靠在她肩上,還要支撐著她不要倒地,他悶悶地說著:“我也是?!?/p>
本來只是治她,沒想到把自己也搭了個徹底。
***
在點亮著宮燈的石徑上,宮遠徵頻頻側(cè)著頭向后瞥她,念姝捏了捏他的手掌,別過了頭。
他輕輕笑了一聲,握緊了她的手,兩人一前一后,向著院落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