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嗎?好日子就結(jié)束了。
他把年年歲歲,朝朝暮暮,四季輪回都想了個遍,結(jié)果好了一個時辰都不到就翻臉了。
為什么這么短暫,怎么可能這么短暫。
膩膩歪歪的溫度都還沒散去,剛才對視一眼都像是腦子里放煙花,現(xiàn)在這個漂亮小孩就可以眼睛圓滾滾地瞪著他喊討厭鬼。
人性可以冷漠,可以涼薄,但不能無情到這種地步吧,活像是天生被斬斷了七情六欲,剛才只是沒斬干凈的線還在藕斷絲連,現(xiàn)在徹徹底底地被她一把扯了個干凈。
然后告訴他——
他是個討厭鬼。
各種方面都懂點事,把握點機會吧,宮遠(yuǎn)徵,她現(xiàn)在能在手里被他牽著回去,哥哥這絕對是在讓他,不然他的姐姐早就該在醫(yī)館里抽抽嗒嗒。
哦,晚上記得還要回去謝謝哥哥的那盞熱茶。
宮遠(yuǎn)徵盡量撇開腦子里的紛紛擾擾,還有她哭哭唧唧的模樣,小聲喊:“姐……”
還沒等他說完話,她就又喊了句討厭鬼。
宮遠(yuǎn)徵緩慢地握了握空蕩蕩的手掌,眼神一度都是死的。
什么討厭鬼,他寧可她現(xiàn)在喊得是小毒物,那至少還跟他沾點邊,討厭鬼可以有那么多人,反正不能是他宮遠(yuǎn)徵。
宮遠(yuǎn)徵垂下眼,眼眶里帶著亮閃閃的水汽,看起來無辜又可憐,像是一只淋了雨的小狗,嗚嗚地叫著:“姐、姐姐?”
他有些遲疑,有些小心。
念姝是什么人,一旦鐵石心腸起來,她就無堅不摧,刀槍不入,看著楚楚可憐,乖巧又聽話,凡事卻都照不進(jìn)她清澈的雙眼。
見他這樣,她也垂了眼,本來像個小太陽一天到晚自帶耀光,往哪一站哪里就是晴朗白天,現(xiàn)在卻繞了幾片烏云,雖然也在發(fā)光,但真的看起來有點蔫,連頭發(fā)絲都是軟趴趴得沒勁兒。
她微鼓了鼓臉,捏著裙擺,小聲嗚嗚地罵了句:“討厭鬼?!?/p>
**%¥#,可愛爆炸,宮紫商不研究火藥嘛,那威力能有她這么大?
炸天炸地,炸死了他。
宮遠(yuǎn)徵深吸了一口氣,一時間,他不知道該順著她的話隨便說說姐姐罵的好,還是坐實了討厭鬼的稱號,把她抱進(jìn)懷里揉揉捏捏。
想都不待多想,果斷選擇第二種的宮遠(yuǎn)徵,手臂一伸,將她抱了滿懷,雖然她看起來更鬧了,呲牙咧嘴,張牙舞爪地像只抵御危機的貓,但貓到底還是貓,怎么會干得過他呢。
他撈起頭發(fā),俯身,像叼幼獸一般,只是咬住了她后頸的皮肉磨了磨,她就停了下來,噤了聲,過了一會啞著聲音,奶奶地開始叫喚:“宮遠(yuǎn)徵!宮遠(yuǎn)徵……”
剛才就想說了。
他抱著她,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眼神沉甸甸地望著他遮住她的影子,低聲道:“別回去了吧,姐姐。”
夜里風(fēng)寒,窗戶為你關(guān),被子替你蓋。
他撥過頭發(fā),側(cè)頭吻了吻她后頸磨紅的一塊:“別回去了,姐姐?!?/p>
吻技差,不會親,又如何,親個一晚上,總會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