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夜太深還是天快亮,外頭的蟲鳴聲都像是停了下來,靜悄悄地有些過了頭。
屋子里暖到發(fā)燙,得歸功于兩個人像燒個不停的茶釜,呼呼呼,呼吸冒著白氣又亂糟糟,過了許久都未停下來,你一聲、我一聲的倒像是再比誰喘得久。
念姝茫然又煩躁地將眼神落在一處,只覺得身上他的被子沉得可怕,就像是一個他。
喜歡不知道,討厭談不上,糟糕又伴著臉紅心跳,奇怪又奇妙。
古怪的氣味和身上被子中他的氣味都像是拼了命得朝她鼻子里涌,囂張地摸著她的五臟六腑,肆意揉捏。
她悄悄地將被子踢開了一點,把兩條手臂都抽出來放在了被子上,好像這樣就會好受一點。
接著就準(zhǔn)備睡覺,就算睡不著,就算身體莫名躁動和發(fā)熱,也要讓自己睡著,反正就突然不太想搭理他。
宮遠徵聽著她的動靜,眼眸幽深,面色復(fù)雜,他抿了抿唇。
這種事情怎么說,該說什么。
原諒他還是個自制力對上喜歡的女孩子基本為零的少年人,好不容易等她睡著了才有機會動手,卻沒想到動到一半就對上了她。
他將橫在眼前的手臂放下了一點,微微轉(zhuǎn)過頭,躲在手臂后看她。
不太明亮的月都偏愛著她,將月光細細灑在她的面龐,照著她線條完美的側(cè)臉染著酡紅,纖長鴉色的睫羽伴著不太平穩(wěn)的呼吸顫抖。
不知道是在怕,還是在羞,又或者是,也在情動。
頂不住壓根頂不住,心神不定,多想一秒都覺得岌岌可危的理智要崩塌。
宮遠徵緊緊地閉了閉眼。
不能這么想了,在這樣下去她絕對要跑,一邊嘴里喊著超怪的,一邊使喚著他將她送回去。
他不想吹冷風(fēng)了,又或者說他不想送她走。
但這個事情先放一放,宮遠徵聽著她刻意放緩的呼吸和抿直的嘴角,才發(fā)現(xiàn)她怎么是一副看起來不太想搭理他的模樣。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搭在床板上,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點,磨磨蹭蹭地悄悄碰了碰她壓在被子上的指尖。
見她抖了抖又沒有躲開,就像是小狗想要討好安慰不理人的貓貓一樣,他將爪子抬起翻出她的小肉墊輕輕地揉了揉,然后一點點把她握在掌中。
過了一會,她細白的手指才貼著他的掌心摩過他的指縫,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是理人和好的信號。
他坐了起來,被子衣衫的濕濡早就把身體浸透,涼涼的、黏黏的有些難受。
不過沒關(guān)系,難受的是他就沒關(guān)系。
“干嘛?”
“沒干嘛。”
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她濕漉的眼睫觸著他發(fā)腫的唇瓣,又舔了舔她的眼角。
她半闔著被舔濕的眼睛,抖著睫毛,微微側(cè)過臉,紅艷腫痛的唇瓣吻了吻他的下巴,又順著他年少還不算明朗的下頜線舔了舔。
含著隱秘的欲,更多的又是明明白白的情,又像是關(guān)系超要好的小動物,互相舔著對方的軟毛。
一個在說對不起,今晚有點沖動,一個在說算了算了,沒關(guān)系啦,原諒你的情難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