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不涼的無所謂啦,”傅云深坐進(jìn)了一點,抬眼撞進(jìn)了她的眼里說,“為了能讓你知道是什么味道呢,那我就多吃點,每個都吃一點吧!”
“好,快吃吧你?!?/p>
傅云深一邊咀嚼,一邊點頭,抬手點了點盤子說:“這個肉還挺香的。”
“多香?!蹦铈⑽惤诵┞劻艘幌?。
傅云深盯著她扇動的睫羽,愣了愣,他的嘴唇觸碰到了她的臉頰,雖然她一無所覺,雖然他也像在親吻空氣。
“怎么樣?”
“聞不到的,你說香那應(yīng)該是香的?!蹦铈D(zhuǎn)過了臉,就對上了他有些走神又溫柔的眼睛,忽然她就愣在了原地。
“真的聞不到?”傅云深笑著看她,開玩笑道,“是給你香迷糊了吧?!?/p>
“啊,可能吧?!?/p>
念姝直直地看著他,然后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傅云深見狀側(cè)著臉,蹭了一下。
念姝的手顫了一下,明明摸不到但好像又有種摸到了的感覺,掌心是古怪的柔軟。
“好啦好啦,就給你摸一下?!备翟粕钚÷曕洁熘绷松?,重新握緊刀叉吃起飯來。
念姝也坐直了身,有點茫然地看著玻璃缸里游來游去的金魚,放在身側(cè)的手不由自主地又握緊了一下。
*
傅云深換了很多次家庭醫(yī)生,就連他的家人和朋友都沒辦法一直耐心地對待他、一直不放棄他,更何況是之前從未認(rèn)識過的家庭醫(yī)生。
有時候他在想就這樣在屋子里待一輩子也挺好的,反正有他的小幽靈會陪著他。
他的世界只有她,她的世界也只有他。
“云深,你會好起來的,”她坐在厚實的窗簾旁,看著那透進(jìn)來的一縷純凈的陽光,“等你好了,就可以出去啦,想去哪去哪?!?/p>
“然后呢,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窗臺前嘛?”傅云深用著輕輕的氣音說著,“才不要咧。”
“我那是沒辦法,”念姝轉(zhuǎn)過頭看他,“但你還是有希望的,真的。”
“念念,我的臉好疼哦?!备翟粕畈幌肼犓@么說,他抿了下唇,然后頂著一身復(fù)健訓(xùn)練時的摔傷,抬起手,笑得很可愛,“手也疼,肩膀也疼,就腳不疼?!?/p>
“笨蛋嘛,傅云深?!蹦铈瓏@了口氣,飄到了他的輪椅前蹲下,抬眼看他,“可惜我抱不到你,也沒有什么特殊能力,不然我一定會在你摔倒時抱住你的,這樣你就不會摔成這樣了?!?/p>
傅云深想到剛才自己摔倒時,她一臉慌張,急急忙忙地來接摔倒的他,他卻從她的身體穿過掉在地上。
那是一個透明的擁抱,也不是來接他殘破的軀體的,只是來接他的。
傅云深笑著對她說:“你剛才就已經(jīng)抱住我了?!?/p>
念姝愣了愣,她上上下下、仔細(xì)地看了他一遍,開口:“……啊,你果然是剛剛摔到頭了吧,有點不清醒了?!?/p>
傅云深頓時收斂了笑意,有些沉默。
念姝蹙著眉,問:“你是頭開始疼了嗎?”
傅云深唇角抿直,無神的眼眸落在了那片透進(jìn)來的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