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身看向他，伸出了手：“你有知覺了?！?/p>

傅云深握住了她的手，抖得太厲害，以至于差點穿了過去。

她調整著角度，讓兩人交疊的手，看起來更像是握在一起。

她似乎有些惋惜：“我還是沒有重量?！?/p>

旋即，她又笑了起來：“但你在光里，我也在光里了?！?/p>

傅云深帶著鼻音回道：“嗯，好嘛好嘛。”

“要忘記所有的昨天，要永遠自由和開心！”

“前面半句可以不要的呀。”

念姝是痛的，渾身都在發(fā)疼，但是她一如承諾地那般沒有說出來。

“真的很抱歉，到最后都沒想到自己的全名叫什么呢。”她抑制著顫抖，擁抱著同樣顫抖的他。

“沒關系的念念?！?/p>

傅云深抬起手也抱住了她，俯身蹭了蹭她的頭頂。

念姝一無所覺，她抬起頭，最燦爛地揚著笑：“云深，真的很高興認識你。”

“念念，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傅云深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真的很高興?！?/p>

*

日出是無聲的，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帶來了幾聲鳥鳴。

他無需睜眼，就知道她已經離開了。

傅云深拉了下沖鋒衣，他仰起頭，任由金光灑滿他的臉龐，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

“Ich liebe dich.”

親愛的小幽靈。

他睜開眼，轉身離開。

山是一個人上的，山也是一個人下的，家是一個人離開的，現(xiàn)在也該他一個人回去。

*

“Ich liebe dich.”

我愛你。

*

傅家，大家都發(fā)現(xiàn)了傅云深從德國回來后，雖然恢復了原來的陽光開朗的模樣，但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些許的破碎感和疲憊感。

傅云深的爺爺是看在眼里，但總是問不出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太懂事了，就像之前躺在病床上那般，把所有的難過和委屈都藏了起來。

“云深啊，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放，出去走走吧，”傅爺爺一邊炒菜，一邊跟他說，“我看你不是在做那種旅游的攻、攻略，是這么說吧，爺爺年紀大了，可有點搞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東西?！?/p>

水流嘩啦啦地沖刷著傅云深的手，他愣了一會才關了水龍頭，將洗好的菜放在了料理臺上。

傅爺爺側過臉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跟爺爺說說？”

傅云深嘆了口氣，強掛起了笑：“爺爺，那是我以后要跟你孫媳婦一起去的地方?！?/p>

“那挺好，那挺好。”傅爺爺頓了下，他關了火，將菜倒在了盤中，便沒有再接著問下去，指了指剛洗好的菜，轉口道，“這菜你來炒還是爺爺來？”

傅云深抿唇，淺淺地笑了笑：“我來吧，讓您看看我的廚藝有沒有退步?！?/p>

*

傅云深也知道自從出了車禍后，傅西洲與他的關系變得更為糟糕，工作上處處針對，正常交流更是不存在的。

在顧阮阮的攝影展處，傅云深從阮阮的口中才知道，傅西洲的媽媽也死在了那場車禍之中。

“你什么意思？”

“當初你發(fā)生車禍，避開的那個人，其實是西洲的媽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