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踏出門檻,向下走去,他懊惱地蹲在了她的身前。
“誰讓你不跟……”他抿緊了唇,頓了頓,不自然地說著,“好了好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
他正滿臉糾結,組織著語言,結結巴巴地說著話呢,就見她干脆地起身,快步邁上了臺階,反手把他關在了門外。
“好玩嗎?”
“……”
哭什么?這種性格惡劣的女人,每天對著他就是捉弄和放肆,會有眼淚這種東西嗎?
宮遠徵面無表情,眼神是死的,嘴唇微動無聲地罵了句臟話。
“夫人您沒事吧?!?/p>
“鬧著玩而已。”
侍女不知道腦補了些什么,眼淚汪汪:“夫人受苦了?!?/p>
“怎么會?!?/p>
“夫人……”
討厭一個人不需要太多理由。
幾節(jié)石階,緊閉的大門,大門內侍女們對她的關心,她尾音上揚如有實質化的歡快,還有無人在意,看起來跟傻子一樣蹲在門口的自己。
總而言之,真的好討厭她啊。
“什么感覺?”
輕軟甜絲絲的聲音從沉重暗色的大門內傳來,宮遠徵幾乎能想象到她眉眼彎彎,側臉湊到門前說話的模樣。
她怎么可以這么對他。
“你怎么不說話?”
說什么,比起讓她開門,他還不如自己動手暴力拆門。
她自言自語了幾聲:“不在了?走了嗎?”
宮遠徵聽見鞋底碾踩過石板,裙擺拖過地面發(fā)出的細碎摩擦聲。
這就走了?不應該開門來看一下嗎?就算沒有擔心,只是好奇也好。
說不上是什么情緒在作祟,他站起身來,重重地踏上了臺階。
這總該知道他還在門口了吧。
然而,宮遠徵還是聽見她的步子又輕又快地越走越遠。
世界上會有像她一樣那么討厭的人嗎?
宮遠徵盯著大門上風吹日曬留下的細細裂痕,糟心的要命,不知不覺地就微紅了眼眶。
他握了握拳,抿了下唇,用力地抬手推門。
大門哐當一下左右開得老大,宮遠徵愕然間直直地對上了她有些意外的眼神。
“又沒鎖,你推的也太用力了吧。”她看了看門,又看了看他,笑道,“這是要拆門嗎?”
“……閉嘴!”
煩,真的火大,討厭死她了。
她坐在廊下,晃著腿,笑吟吟地問:“晚上吃些什么呢?”
“鴨子。”
“欸?!”念姝摸了下下巴,若有所思,“他們都說吃啥補啥,你吃鴨子吃多了,不會一輩子都這個聲音了吧。”
宮遠徵瞇了下眼,沙啞地說:“我要吃你養(yǎng)的鴨子?!?/p>
“?都說了那鴨子都還小……”
“去,把她養(yǎng)的那幾只鴨撈上來,今晚……”
“別別別。”念姝忍住笑,上去拉住他,拖著他往屋里走,“走,我們先進去,然后再慢慢商量吃什么。”
“你……”宮遠徵看了眼她纖細的手腕,動了下被她握緊的手掌,總覺得比之前更熱了點,悶悶的奇怪。
“怎么?”
他眉頭鎖著,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他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
“沒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