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了呀，”宮遠徵眼角泛紅，眼眸漆黑，像只瀕臨失控的困獸，固執(zhí)道，“其他你什么都不用管，我們明日就成婚好不好？”

怎么可以不用管就不顧一切成婚，宮家發(fā)瘋也就算了，等她的小徵初入江湖名揚天下又該迎來多少人異樣的目光，接受多少人的背地暗諷，她知道他自是不怕不管這些的，但她并不想成為他的污點，也不想叫他毀在自己手里。

她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你不要沖動，也不要著急，慢慢來，世界很大，人生還長，你還年輕真的可以再想想?！?/p>

一言之下差點不歡而散。

宮遠徵將她扯下塞到了被子里，往外走了幾步，又折回上了床，雙臂撐在她的身側(cè)，眼眸漆黑，陰沉沉地盯著被褥里的她。

她躲閃著眼神不敢看他，他的手指憐惜又虔誠地觸過她蒼白的臉，殷紅的唇，微散的衣襟，雪色的皮膚，青粉的印記，流連其中，又輕又柔就怕弄疼了她。

宮遠徵吻著她，抿過她的耳垂，貼著她的耳說話：“我是認真的?！?/p>

她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臉：“我也是認真的。”

少年咬牙，眼瞳里蕩出了戾氣的黑，他紅了眼眶，直起身手掌握住她纖細易折的小腿：“你這女人真的是討厭死了，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打斷你的腿……”

“那你打吧，現(xiàn)在就打斷我的腿，讓我哪兒也去不了，天天只能看到你，喂我吃藥吧，那種藥你做得出來的吧，整天只能對著小徵……”

“別說了。”他捂住了她嘴，止住了她的話。

她會心軟，她養(yǎng)出來的小孩自然也學(xué)會了心軟。

“不說了?！?/p>

正確與否該不該繼續(xù)下去，權(quán)衡利弊及時止損當(dāng)機立斷，現(xiàn)在推倒湮沒重來，一切都還來得及，她希望他能想想明白。

*

夜漫漫，冷寂寂。

少年連被子都不與她同蓋，安靜地坐在床邊守著她。

宮遠徵越看越氣，越想越難過，他滾了兩下喉嚨，像是要洇出血似的干澀的要命。

念姝聽著他的動靜，睜開了眼，看著他喝水的模樣，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也有點澀。

“我也想喝?！?/p>

“你不是打算跟我沒關(guān)系了嗎？”宮遠徵握緊了茶盞，垂下睫毛，睨著她，“自己倒去?！?/p>

念姝抿抿唇，掀開被子，自力更生。

宮遠徵嘖了一聲，拉過被子重新蓋好，喝了兩口，捧住她的臉，一點一點地將水渡給了她。

兩人腦袋和腦袋抵著靠在了一起，她纏繞著他的黑發(fā)，茫茫然地望著火爐裊裊的煙氣，也不知道該干嘛了，抬手用指腹摩挲了下他耳后的軟肉，真誠問：“真不做那種事情嗎？”

宮遠徵冷哼一聲，抓下了她的手塞回到了被子里。

念姝輕輕笑笑，勾了勾他的指頭：“真好，小徵從禽獸不如成長為了正人君子?！?/p>

宮遠徵收緊了她的手掌：“睡覺?！?/p>

念姝閉上眼，又睜開眼：“你一直看著我，我睡不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