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推車滾輪轉(zhuǎn)動的聲響咕嚕咕嚕地從另一條通道上傳來，還傳來了兩人對話聊天的聲音。

念姝轉(zhuǎn)過了頭，盯了會沐浴露，微顫著手拿起了一瓶沐浴露。

季楊楊垂眼只看到她低著頭，黑發(fā)如瀑，露出了白皙的脖頸和一點點雪白的鼻尖。

身后的陌生人推著推車離開了這條通道，精神緊繃的兩人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

念姝垂著頭，磕巴著問：“還、還買嗎？”

季楊楊伸手來拿她手上的那瓶：“買吧?！?/p>

念姝看到他修長的手指出現(xiàn)在眼前時，抬起手把手掌中的沐浴露往上送了送。

“你看看它上面有介紹什么香味的?！?/p>

季楊楊握住了沐浴露，直起身，還沒回神：“什么味？”

念姝愣了愣，來了句：“啊，就我身上的味道。”

“什么……”季楊楊捏緊了瓶子，垂眸看向了她殷紅的耳朵。

念姝睜大了眼，握緊了手，嘴巴張開又閉上，僵硬在了原地。

頭頂上，一排冷白的燈光無端地都開始變得滾燙，通道內(nèi)靜悄悄的再也沒有第二聲推車的滾輪聲響起。

季楊楊轉(zhuǎn)身將沐浴露丟進了推車內(nèi)，這是第一聲砰。

他俯身撩開她的頭發(fā)湊近想吻她，心跳失衡，又是一聲聲停不下來的砰砰砰。

直到季楊楊看到了她耳上幾個小洞，想到她睫羽微斂，玩弄打火機時那熟練得不行的樣子，問道：“你身上的煙味？”

“身上？煙味？！”

怎么又是這個話題，還沒有結(jié)束嗎？

念姝瞳孔睜大，往后跌了一步，看季楊楊跟看鬼似的，撐著手往后退了幾步，灰色的裙子打著卷兒的掀高。

“裙子啊。”季楊楊皺了下眉，走過去拉住了她的腿。

念姝咽了咽：“我不抽煙的。”

季楊楊松開了她的小腿，淡淡道：“你撒謊?！?/p>

念姝舔唇反駁：“我怎么可能撒謊，我真沒抽了，哪有什么味道，你聞錯了吧，你之前看到的我都說了點著玩兒了，而且我怎么可能搞得到……”

“你說，真沒抽了？”少年頜骨線條分明，蹲在她面前，岔著腿手掌搭在膝蓋上，垂眼看她，“抽過？”

念姝收緊手指：“你、你別……”

季楊楊繼續(xù)道：“你吃糖是為了戒煙？”

“我……”

“念念，你在國外……”

念姝低著頭，眼淚順著尖尖的小巴往下掉，她攥緊了裙擺，小聲哽咽承認(rèn)道：“塞給你的那包是最后一包?！?/p>

“……”

她抬著手背擦了下眼淚，磕磕巴巴地說著：“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你那時候說不能抽，我就順著你說了，我知道我現(xiàn)在這樣做是壞孩子，本來也沒打……”

“你撒謊了也是壞孩子。”

念姝瞬間抬起頭，看向了他，抿住了唇。

季楊楊看著她眼淚汪汪，眼尾濕紅的可憐樣，抓了下頭發(fā)，從口袋里拿出她的紙巾，抽了一張給她擦了擦。然后，靠近避開了她腿上露出的肌膚，一手環(huán)過壓在裙擺上，抱起她，轉(zhuǎn)身單手推著購物車朝著樓下的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