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燈會快到了,街市繁華又熱鬧,不少小販早早地就開始賣起了花燈。
念姝在馬車內(nèi)伸了伸腿,她側(cè)過身指腹拈著絲綢制成的車簾小心地抬起一角,將煩心事一股拋在了腦后,看著沿路的小玩意兒和各式各樣的花燈,心情又好了起來。
“駕——”
意氣風發(fā)的少年甩著馬鞭,在長街上策馬奔至她的馬車旁,他勒了勒韁繩,讓馬兒跟著馬車一同走。
念姝捏著簾子掀高了些,露出了半張臉,仰著面看向燕臨。
“念念,你今日怎么被留了這么久,我來回都跑了……”燕臨像是藏了些話,直接跳著話說,“這事也得怪我,昨日該早點送你回家,不然你也不會偷偷跟著喝酒?!?/p>
念姝不想說留堂的事情:“酒還是挺好喝的,我們什么再去喝?”
燕臨一愣,笑得恣肆。
“笑什么笑呀……”念姝蹙著眉,小臉一紅,抿唇說,“該不會是我昨晚喝多了,說了什么胡話,做了什么事吧。”
“那倒沒有?!毖嗯R瞧了她一眼,眼眸一閃,憶起昨日,少女喝的暈乎乎的,眼眸迷離,面色緋紅,拉住他的袖口賴在原地不想走,小聲嚷著要睡覺的就牽著他爬上了床榻。
也是他昨日喝多了,就順著她來了。
燕臨藏著心里的小心思,自欺欺人得把這事往他也喝多了上推。
念姝正望著少年不知為何漸漸泛紅的耳廓呢,就見他竟然駕著馬,就側(cè)下身來,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
念姝眨巴著眼,順著力道往后仰了下頭,待他收手后,木木地捂了捂額頭。
燕臨重新坐正了身:“就算好喝,也沒有下次?!?/p>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怪怪的,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想說沒有下次的樣子。
“……”
馬與馬車在宣平侯府門外停下,念姝被扶著下了馬,燕臨翻身而下,走了過來。
剛她在馬車上拿著指頭拈著簾子沒看清的燕臨,盯住了她的手,又是心疼又是冒火:“手怎么回事?誰欺負了你?你不要怕,直管說。”
念姝舉著手給他細細地看,委屈說:“彈琴彈得?!?/p>
一聽彈琴彈得,燕臨就知道是誰了。
“是謝……”念姝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用著極輕的聲音說,“是謝危欺負我了?!?/p>
燕臨聽著她直呼先生大名,那雙清澈的眼眸還撲閃著希冀的光,像是恨不得立馬就說一句“燕臨幫我將謝危打一頓”這樣的話來。
燕小侯爺?shù)哪X袋一下子就大了,隱隱開始作疼,一邊是謝先生,一邊是心尖上的小姑娘。
念姝也沒管他走神,她聽見一陣極其細微的振動聲,尋了過去:“燕臨,是蝴蝶!”
她握住他的小臂,直直地看向他腰間小網(wǎng)兜里白橘色的蝴蝶。
燕臨本是想著自己拿出來給她的,沒想到她自個兒就看到了。
“嗯,只是我沒找到你說的墨綠色,但你如果不喜歡這個顏色的,我再去尋就是了?!毖嗯R取了下來將網(wǎng)兜的細繩套到了她沒傷著的指上。
“喜歡的?!?/p>
“喜歡就好?!?/p>
這樣也不枉他城里城外的跑上那么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