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眼眶發(fā)紅,控制不住往最壞的方向想,破開人群逆著往回走,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抖得厲害。
要是她已經(jīng)死在了他不知道的地方怎么辦?要是他去了明天,而她一直留在了昨天該怎么辦?
她心理生病了又怎么樣,只要把她關(guān)起來鎖起來,哪兒都不讓她去,不讓她接觸任何的事,不讓她碰到任何會傷害到她的東西不就好了,他只是要她好好的。
紅白校服的龍海學(xué)生一大團(tuán)的吵吵鬧鬧著經(jīng)過,沈耀看到了人群旁的她,她低著頭,陰云朵朵似乎在她頭上飄。
沈耀攥住了她的手腕,啞聲問:“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陷入自己世界的念姝一愣,紅著眼睛,瞪著他,抽出手腕,拿過他手中捏皺的書本,抵在他的胸口:“才不是我跑了,明明是沈耀的錯(cuò),你一直一直自顧自地往前走?!?/p>
萬般情緒發(fā)泄不出來,全部堵在了胸口,沈耀掐著虎口的傷疤,直至指甲陷入到肉里,滴滴答答的鮮血像是在代替他說話。
念姝吸了下鼻子,干巴巴道:“耀哥咱沒有創(chuàng)口貼了?!?/p>
沈耀不在乎這點(diǎn)血這點(diǎn)傷的,試探性地碰了碰她的指尖,想要握住她的手,緩和語氣道:“下次不會這樣了?!?/p>
念姝怔了怔,嚇了一跳般地避開他的手指,抱住書本,逃避似的往前走:“沒關(guān)系的,還有不是我不給你牽,是我們還在學(xué)校,你看看周圍,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看我們了,想吃早戀處分了嗎?”
“請假吧?!?/p>
“啊?什么理由啊?”念姝懵了,他們的精神狀態(tài)總會達(dá)到微妙的平衡,她壞掉了,他就好了,她好點(diǎn)了,他就壞掉了。
“要是是剛才的事情,我都說了沒關(guān)系了,就算有關(guān)系等放學(xué)回去再跟你算賬好了?!?/p>
“念姝?!?/p>
“啊?”
“你很重要,”像錨點(diǎn)像坐標(biāo),沈耀朝著最極端的方向說道,“沒有你,我會死……”
“救命,你別這樣,我不想聽,開玩笑也不行?!蹦铈盐锢頃搅怂氖种校孀《淇觳酵虒W(xué)樓的方向走。
若是沒有沈耀,她或許也會找不到方向,找不到生活的意義。有一天,她若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走了極端,那就極端了吧,人生如夢,死亡或許才是真正的清醒。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她的死只是她的自己的事情。
沈耀知道這么說她會心理壓力激增,可他知道只有這么說才能綁住她,他稍微委婉地說道:“如果你要讓我獨(dú)行,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條路會走到哪里去,或許走著走著我們就在另一個(gè)世界見面了呢?!?/p>
自己的命可以不當(dāng)回事,但若是自己的命上還背了一條命呢。
念姝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手:“沈耀,你真夠可以的,要是我今天考砸了,都是你的錯(cuò)。”
沈耀笑了:“好?!?/p>
“……”念姝走了幾步,受不了地自暴自棄抓了把頭發(fā),又沉重地嘆了口氣,直球選手開始發(fā)言,“耀哥,咱就是說你剛才在對我告白嗎?我就說你這幾天怎么這么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