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拿起藥瓶估量了一下，上次的那瓶幾乎都被她灑在了畫室里，新的一瓶還剩下很多。

“副作用真的超大的?！蹦铈D(zhuǎn)頭看著他手中的藥瓶，喃喃著又是這般的話。

他以前吃的時候，總感覺藥物產(chǎn)生的副作用沒有那么大，也能是他腦子不清晰感覺不到。

沈耀放回了藥瓶，拿出藥盒，幾種不同的處方藥物分開放在盒中，數(shù)了下藥片的數(shù)量。

“這是？”沈耀皺眉拈起藥盒中的一小顆藥看了看，總覺得也很眼熟，“你失眠了？”

“佐匹克隆啊，學(xué)農(nóng)那夜就沒睡好，回來就稍微…有點睡不好了，有點容易醒之類的……”念姝含糊不清地說著，突然坐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有些崩潰地大嘆氣，“我也不想吃這個，這個藥太苦了，化得很快，苦得要命，又能持續(xù)很久，睡前吃能一直苦到第二天，總感覺現(xiàn)在還是苦的……”

沈耀漆黑的瞳孔中是她放大的身影，柔軟的唇瓣貼到了一塊，他一手把藥盒放在了桌上，一手握住她的肩，微錯開了一點：“一會被看到……”

柔嫩帶著熱氣的舌尖頂開他的唇齒就這么探了進來，略顯倉促的吞咽聲代替了未說完的話。

競賽要到了，他最近也在斷斷續(xù)續(xù)地吃藥，腦袋里發(fā)熱地想要吻她抱她，熾熱口腔被攪和出糟糕，卻發(fā)現(xiàn)自己冷酷到漠然的情緒毫無波動，就像是要沖上峰頂?shù)穆?，跑到一半突然發(fā)現(xiàn)此路不通。

“都說了副作用超大啊?！鄙倥蛄讼录t腫起來的唇瓣，有點煩躁地踢了一腳他。

沈耀摸了下唇瓣，低著眸道：“副作用這么多，你就在意這個？”

念姝又跟抽了骨似的趴在桌上：“那在意一下它還能增加自殺傾向好了?！?/p>

“你這么說，我有點……”

“有點擔(dān)心我一個人會出事？”

他摸了摸她的頭，也沒遮掩：“是害怕?！?/p>

“這種藥都能增加自殺意念的啦，”她沉默了一下，癟癟嘴又嚷了一句，“這藥就特別在，它實在是太苦了?！?/p>

沈耀重新拿起藥盒，放進了她的口袋里：“苦也得吃?！?/p>

“會吃的，那種斷片感還挺爽的，暈乎乎地躺在床上關(guān)掉燈，眼睛一閉一睜，天就亮了，”念姝坐起來，拿過書包點了點搖晃后充氣變硬的可樂罐，“我還有可樂能沖淡苦味?！?/p>

沈耀想了想，蜷了手指，問她：“晚上要一起睡覺嗎？”

念姝幅度很大地?fù)u了搖頭，拒絕道：“不了，等我稍微好點再說，本來就睡得不好，一起睡只會更糟糕?！?/p>

門口傳來了汽車關(guān)門的聲音，沈亮跳下車，一邊喊著哥哥的，一邊從小道上跑了過來。

“我先走了，明天再見?！?

“……嗯，有什么不舒服給我打電話?！?/p>

念姝背起書包，在小孩跟小鳥一樣疊聲的姐姐聲中和蔣夢瑤和善的笑容中離開了沈家。

*

屋內(nèi)只點了幾盞不亮的臺燈，念姝讓小保姆早點下班休息去后，放下書包找出衣服就開始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