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夢能久點就好了。
扁絡(luò)桓看向推門闖入的越今朝,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迷魂草的味道漸濃,他貼耳輕聲哄道:“睡吧,你累了?!?/p>
念姝抓住了他的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都握不住他的手了,眼前一黑,亂糟糟的記憶一瞬間變得空白,便沉沉地睡去。
越今朝怔在原地,看著扁絡(luò)桓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龐,只是他的臉上多了一道疤。
扁絡(luò)桓抱著她放在了椅上,復(fù)雜地看了朝她靠近的越今朝一眼,飛身離去。
*
馭界樞,百尺泉臺。
扁絡(luò)桓知道他擅自暴露了真容,回來必定受罰,他心甘情愿地跪在雪地之中,等著贏旭危的懲罰。
贏旭危掩去眼中不忍,冷肅道:“你可知錯?”
“被越今朝看到了真容是我的過失,但我不后悔?!?/p>
葛清霏和小媛趕了過來,兩人擔憂又著急地看著跪在雪地里的扁絡(luò)桓。
“三哥……”小媛看向贏旭危想要替扁絡(luò)桓求情,又被二姐拉住。
葛清霏搖了搖頭:“你過去只會加重他的罪責?!?/p>
“你明明知道來的人是越今朝,你就該戴上面具,”贏旭危沉聲道,“摘下面具是因為阿念?阿念既然決定孤身離開,那她就不再是衡道眾的阿念了,她自有她的機緣,你不該再干涉,也不該再強求?!?/p>
“她的機緣?她有什么機緣?她斷了兩尾,我心疼她。”
是他沒有看好她,才叫她受了傷,還被祈先一步撿了去,讓她也困入了這蛛網(wǎng)般的局中。
小媛倒吸了一口氣,驚道:“兩尾?”
葛清霏欲問又止,神色越發(fā)著急。
“那又如何?”贏旭危負手而立,依舊面若寒冰,“你不止心疼她,你還在意越今朝和她。越今朝只會跟祈在一起,他們命運相連,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看守了他們這么多年曾也這么覺得,但命運相連就一定會喜歡嗎?阿念是什么人,而那越今朝,那越今朝……
扁絡(luò)桓咬牙,握緊了拳。
“你還記得你身上的責任嗎?”
扁絡(luò)桓緊繃的身體一下子被抽走了力,他松開了手,無力地閉上了眼:“記得?!?/p>
“按照衡道眾的規(guī)矩,明知故犯者,該受什么刑法?”
“明知故犯者,當受雷刑?!?/p>
贏旭危抬起手,滾滾天雷聚集在空中。
“你貿(mào)然暴露真容,很有可能影響到我們的大計,甚至我們的大計會因此功虧一簣,你可知錯?”贏旭危抬手向下一壓,青紫的天雷擊在他的背上。
扁絡(luò)桓吐出一口血,低頭喘息道:“老大,是我的錯,是我暴露了真容……”
贏旭危一言道破:“你只是嘴上認,你心里根本不認?!?/p>
“越今朝不可能,你也不可能。越今朝因你而生,于祈而言,你是過去,他才是未來,于阿念而言,你是過去,他也不會是她的未來?!壁A旭危面色微白,咳嗽了一聲,斥責道,“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明白?”
扁絡(luò)桓的黑眸隱隱泛紅,他明白,他一直都明白,只是不甘心。
他擦去嘴角的溢出了鮮血,低垂著眼,自嘲道:“我不甘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