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痛？”越今朝緊張地皺起了眉，手指穿過她垂下的黑發(fā)，捧起她的臉，頓時一驚，失聲道，“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往日靜水寒潭似的烏眸此刻瑰麗無比，像一塊晶瑩剔透的紅寶石，被纖長的雙睫包圍著，異類感和隔膜感越發(fā)得重。

念姝接受良好，甚至還有新奇現在看到的視野，轉著臉左看右看：“哪里都有點痛，腦仁還在突突跳，現在好些了，眼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許我是瞎了。”

“……欸！不是……”越今朝看著她轉來轉去的臉，無措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手掌在她的眼前晃了下，誰知道她看得見似往后避了避。

越今朝探尋的目光看向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問她：“真得看不見了？”

“看到了黑漆漆的一片。”念姝揉完左肩又摁了摁右肩，剛打算閉眼，眼皮闔上又打開，好像沒什么變化，她睜著眼感受著胸腹里藏在骨肉里的妖丹，又睜著眼感知了一下殘存的尾巴。

“咦？我沒死？”念姝睜著無神沒有焦距的眼睛，又數了遍尾巴，確認沒有數錯，“顧寒江還活著嗎？”

越今朝像是不想提起，有些低落，極輕地嗯了聲。

念姝看不到他的神情，以為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讓他難過了，想到他看重的他們，便問道：“那大家都還好嗎？”

越今朝握緊了拳頭，這一句話迅速引爆了他積攢在心里頭的情緒。

“阿念，我太害怕了?！彼麡O為坦誠又直白，因為對她說話必須得這樣才能讓她明白他的情緒。

這不是她問題該有的回答。

念姝偏偏頭，一無所知地問著：“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今朝?！?/p>

越今朝托住她的臉，手指蜷了下，輕輕撫摸了兩下她之前沾血又站灰的臉：“你為什么要這樣救顧前輩？”

念姝掰扯道：“因為顧寒江是夏侯瑾軒的徒弟，夏侯瑾軒的好友是妖王姜世離，那還是有點關系的，怎么也要救一下吧？”

越今朝不滿地叫了她一聲，捏住了她的臉：“阿念?！?/p>

“別捏臉呀，我都說了我不喜歡你捏我的臉?！蹦铈瓝P起手掌拍開了他的手掌，揉了揉臉后，掀開被子，站起一開始有些僵硬試探，等熟悉了以后，就跟沒事人一樣走起了路。

還笑，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越今朝眉眼一壓，攥了攥拳頭，站起來，走近了她。

感知到身后有人接近，念姝便往前輕躍了一下，在空中就被越今朝雙手握住，攔腰抱進了懷里。

她晃著懸空的腳，踢了踢他的小腿，似乎覺得好玩還在咯咯的笑。

越今朝把她放在地面，整個人籠罩著她，勾著腰，下巴抵在了她的頸窩：“阿念，我真的很害怕?！?/p>

念姝轉著看不見東西的眼睛，微側過臉，他額邊的發(fā)絲擦過她的臉頰：“那你就說說為什么你會害怕？”

怕你會死，會在我懷里死去。

越今朝閉上了微張的嘴，沉默地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