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關(guān)，三個大男人一走，被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目蛷d一下子就空了下來，空氣都變得流通了不少。

林亦揚與江楊最后一次眼神相撞后，身上那種鋒利冷冽的警告和戒備的氣息便緩和了下來，見人都離開了，他垂低眼睛，往后靠了點，拿著毛巾一下下地擦拭著潮濕的頭發(fā)。

念姝坐在林亦揚與自己完全不同的，更為堅硬結(jié)實的雙腿上，叼著勺子，視線還停留在門口的方向。

“在想什么？”他的聲音像是因為某種克制而壓得很低，不仔細(xì)聽就會錯過。

“……”只是放空而已，念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說，搖搖頭算是回答后，拿著勺子挖了口蛋糕放進(jìn)嘴里。

甜味是最能安撫情緒的味道。

念姝愜意地閉上眼睛，哼起了一首小調(diào)，搭在沙發(fā)上的白皙小腳一晃一晃的。

少女的聲音有些沙沙的，很軟很輕，哼著的小調(diào)旋律簡單，滲透性卻很強(qiáng)，讓人能與她的聲音產(chǎn)生微妙的共顫，就像是教堂里的福音頌歌。

林亦揚心中的焦躁沒有被她的歌聲所安撫，他抓著毛巾的指骨用力凸起，手背青筋凸起，有些突兀地問她：“你覺得江楊怎么樣？”

這個問題也不好回答，在之前她就完全不認(rèn)識江楊，東新城和北城的恩怨她不知道，就連江楊是孟曉東的死對頭她也不知道。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活了太久了，而林亦揚仿佛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她面向世界的門。

念姝睜開眼，對上林亦揚黑沉的眼睛，有些模糊地說道：“他是你的師兄，人應(yīng)該不算壞吧?！?/p>

很聰明的回答，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

“他看起來跟你很熟，走了還要特意跟你打聲招呼的……”

她纖長的黑睫壓低，困惑中不自覺地皺起眉毛：“熟嗎？打招呼……也許可能只是禮貌？”

林亦揚思考斟酌著合適的話語，但在開口時，卻依舊有些硬邦邦的：“別讓他靠近你。”

念姝抬眼看向林亦揚，他晦澀的翻涌著暗潮的眼眸。念姝把口中的一句“為什么”給咽了回去，換成了一聲含糊的鼻音。

林亦揚確保發(fā)絲不再往下滴落水珠后，便把毛巾放在了桌上，“不吃了？”

念姝還在想剛才的事情，反應(yīng)了一下后，意識到林亦揚是在說蛋糕，她就把還剩下一小點的小蛋糕放在了他攤開的手掌上：“……嗯，不吃了?！?/p>

他接過拿起小勺子，一口就吃掉了全部蛋糕，因為口腔內(nèi)過度的甜味而微微皺了眉，接著扶住她的腰，前傾了身，丟掉了塑料小勺和掌心的蛋糕托盤。

會膩嗎？

念姝吃的時候并不覺得，反而看完了林亦揚吃完后，嘴中泛起了一股甜膩過了頭的感覺，讓她難以忍受得吞咽了幾下喉嚨。

“想喝水?！?/p>

林亦揚喉嚨里像是直接塞了一把綿白糖，他也想喝水想要沖淡嘴里的味道。

念姝偏頭看向廚房，手掌撐在他的胸口上，在沙發(fā)上踩出了一個小小的足印，想要站起來。